大山里，有我回不去的故乡（转载）

麦子有点懒 · 发表于 2011-12-17 12:41:57

文：长乐
      不久前，老家一位长辈去世了，按规矩，我们这些至亲的子侄辈们理当回乡吊唁，参加葬礼。于是，带着母亲的嘱托和老婆下达的任务回了一趟故乡。

   说是故乡，其实距离我现在居住的县城也没多远，坐汽车两小时就到了。由于举家老小都搬走了，近几年，自己虽然常常惦记那个大山里的小村子，甚至在梦里也依稀出现过它的影子，但总是没有机会踏上那片土地。对故乡的印象也就仅仅停留在以前的记忆和乡亲们的描述里。因此，这次回去的心情很特别，既想找回记忆里的童年和少年时代，也想印证一下故乡在我想像中的变化。

   由于回乡心切，我们几兄弟租乘的面包车一路疾驰，不大一会儿就到达了目的地。一路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对照记忆里的画面，道路比以前宽敞了，房屋比以前漂亮了，人们的打扮也比以前精神了······山区农村的变化确实令人刮目相看。一路欣喜，使我几乎忘却了我是去吊唁长辈，参加葬礼的。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我的心情再也没法好起来，甚至有一种悲凉的感觉。

   镇上的厨子在乡里办酒席
   在我的记忆里，老人去世以后的安葬事宜都是由乡里乡亲互相帮忙料理。做饭做菜办酒席都有乡里的一帮厨子，哪家有婚丧嫁娶之事皆由他们杀猪、做饭菜一条龙服务，直到事情圆满结束，最后散去的一定是这帮厨子。这些厨子是不用付钱的，最多几包烟就打发了，等他们谁家有事的时候，大家再去帮忙做事就行了。可这次，等我到了亲戚家才听说现在这些厨子都是从镇上请来的专业厨师队伍，一台酒席办下来，大概需要支付1200元劳务费。我就很纳闷：原来的那些厨子呢？乡亲们告诉我：原来的厨子老了，没法做事了，后来的年轻人都出门打工挣钱了，没有人原=愿意学这手艺，现在别说办酒席，每年杀年猪都找不到杀猪匠。我顿时明白了：杀猪做厨子，又脏又累，还不挣钱，难怪现在没人干了。

   葬礼上没有青壮年抬灵柩
   参加葬礼的是清一色的老年人和孩子，很少见到我们那些小时候的玩伴，就连死者最亲的子侄辈们也都没见着几个。这里的乡村仍然延续着土葬的传统，死者的棺木大都是用柏树做成的，很大，很沉，一副好的棺木少说也得六七百斤，再加上死者的遗体和随葬的物品，离一千斤也就不远了。我记得很清楚，以前，包括我爷爷去世的时候，葬礼上抬灵柩的都是本村的青壮年人，他们个顶个的好劳力，六个人一组，换着班地干，很轻松。当然也不会收钱，因为家家都有老人，等到谁家有事了，招呼都不用打一个，大家就会自觉地去帮忙。“出灵”（灵柩抬出门）的时候到了，等祭拜完毕，我定睛打量了一下抬灵柩的班底，吃惊不小，只见一班约莫50岁以上的老年人在吃力地移动着棺木，其中还间杂了几个本家的中年人（按规矩，自己亲戚是不能干这活儿的）。看着他们缓缓地移动着沉重的步伐，我心里很是担心，他们中间要是有人顶不住了，一下子砸下来怎么办？好在下葬的地方不远，出门不到一百米就到了，还全都是平路，一会儿工夫就妥了，我心里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后来听乡亲们说：现在守在家乡的都是老年人和孩子，年轻一点的都出门打工攒钱去了，连死者的儿子都是几天前因为父亲病重才赶回来的，现在村子里能抬得动的也就这帮人了。我真担心：像这样下去，这帮老年人去世以后谁来安葬他们？莫非也得雇请临时工？

   镇上买不到土鸡和本地猪肉
   以前，我们每年冬天都要在镇上卖猪肉用来腌制腊肉，以备来年食用，原因很简单，山里的肥猪全是用粮食催肥的，做腊肉既香又有油水。这次回老家，除了奔丧以外，就是完成老婆布置的重要任务：买肉。葬礼结束的第二天，我一大早就来到集镇上，首先找到了我那卖猪肉的老同学，可他的一番话让我悲催。由于年轻人都不在家，老人们要看孩子，农村大都不种玉米红薯之类的作物了，所以也就没有粮食喂商品猪，我们现在卖的都是从外地调回来的用激素和配方饲料养的猪肉。说起土鸡就更加令人伤心，现在山上的土鸡几乎都要绝迹了，市场上出售的“土鸡”都是贩子从外面养鸡场贩运回来冒充的。最后，我只好拜托老同学，如果收购到山上的本地猪和土鸡一定给我留着。随后，我逛了一圈这个曾经很热闹的市场，发现以往的本地蔬菜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全是进口的大棚菜，农村老婆婆那一筐一筐的土鸡蛋没有了，有的只是一箱一箱的“洋”鸡蛋······听老乡们说：很多举家外出打工的人们，回家都得买这些进口肉，蛋，菜过大年，山里那些“绿色”的东西越来越少了。

   没有完成老婆交代的任务，我带着几分失落搭上了回城的大巴。一路上，回味着故乡那些崭新的小平房和荒芜的田园，想起这两天遇到的事，心里很矛盾。随着城乡一体化的推进，我的故乡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我的父老乡亲同全国人民一样，也应该享受到改革开放的成果，过上城里人一样的日子，可这真是他们想要的吗？我想回到原来的故乡，乡亲们愿意吗？从此以后，也许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我那永远回不去的故乡。

   别了，我的故乡！

LIUHE · 发表于 2011-12-17 13:38:58

不要那么伤感，根才是中国人的根本

huoping1111 · 发表于 2011-12-17 13:41:25

这就是社会现状，也许现代化什么还不到位，但更多的东西已经回不去了，代价大啊！以后会后悔的。。。

绿丝绦 · 发表于 2011-12-17 13:45:09

永远回不去的故乡。

心剑 · 发表于 2011-12-17 15:39:32

{:soso_e109:}

阿来过了。。 · 发表于 2011-12-17 15:53:38

韩寒说可能中国人都不配有乡愁，为活的更好离开故乡，仿佛只有离开故乡才能活的更好，没成功永远漂泊，成功了在别处扎根，有雅致的故乡都没了，没雅致的不愿回故乡。年底了新一轮春运大战。{:[/color]soso__13635379240303841463_3:}

阿来过了。。 · 发表于 2011-12-17 15:53:53

{:soso__17367782516914455781_4:}{:soso__13635379240303841463_3:}

情漫赣江 · 发表于 2011-12-17 16:27:06

确实很伤感，还是怀念以前的那些旧风俗，既淳朴又好玩。

XIAOYU · 发表于 2011-12-17 17:39:50

回不去了。落到自己头上，估计我们大多数的坛友也不愿呆在故乡，维持那份民风吧？

ruifang · 发表于 2011-12-17 18:50:43

是啊！家乡的变化太大了！

pengminglong520 · 发表于 2011-12-17 22:18:17

春雷啊唤醒了长天内外.
春辉啊暖透了大江两岸.
啊,中国,啊中国.
你变了

飘飘如逸 · 发表于 2011-12-18 12:54:37

时间过得很快
家乡会随着时间走
儿时的记忆不见了

井冈人 · 发表于 2011-12-19 10:51:51

深有同感！

sohobird · 发表于 2011-12-20 09:19:02

土鸡还是有的，我老爹每年都养好几十只，就盼着我们过年回去吃。

努力生活 · 发表于 2011-12-29 20:36:29

很多事情,很多时间我们是回不去的,珍惜它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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