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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忽然坏了,猝不及防就坏了。
并不算很贵的一部手机,相比时下满大街泛滥的iPhone系列,我的手机价格不值一提。但是,价格和价值从来都不是等量的概念。你懂的。
我是个马虎的人,手机经常被我不小心摔在地板上,不是裂成三片就是四片,拼凑起来一开机,挺好的,信号还是满格。我也是一个不会爱护东西的人,手机没有专用的保护套,随便往包里一扔,不是被钥匙刮出几条细痕,就是和纸巾卷成一团。用了三年之后,手机最近经常死机,我不止一次火冒三丈对着它大吼说要换掉它,但没有挑到中意型号的手机,磕磕绊绊中,它始终陪伴我一直到现在。
手机坏了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它有朝一日会离开我,看着握在手里毫无生机的手机,我开始仔细的想,它里面都有些什么内容。
手机里有几张去年我生日的照片。除了我的母亲,没有几个人记得我的生日。去年生日那天,忽然接到好朋友的电话,说她同女儿在我家楼下的餐厅,叫我过去一起吃饭。怕我不愿下楼,末了加上一句,说人多热闹。她知道我喜欢热闹。到了餐厅才知道,她的女儿和我同一天的生日,我的朋友说为我们一大一小两个美女一齐庆祝。饭后还变戏法般的拎出一个大蛋糕,叫我们两个寿星许愿吹蜡烛。我用手机拍下了当时温馨的场面。
照片里的小女孩笑靥如花,玫瑰花一样娇嫩的脸庞散发出的是无限的青春,而我的一张老脸,枯黄黯淡,脸上的褶子估计能夹死蚊子。每次看见这张照片,我都会感叹,年轻真好。
手机里有大量我喜欢的歌曲。家里电脑的文件夹存储了上千首歌曲,我精挑细选了上百首我最爱的歌曲放进手机,方便睡前和空闲的时候听。手机的音质不错,不比MP3差。在寂静的夜晚,躺在床上,听着我钟情的音乐,很快就会进入梦乡。心情好的时候,我听马克西姆的《出埃及记》《克罗地亚狂想曲》,听横山菁儿的《英雄的黎明》;心情低落的时候,听木村好夫的《柳濑小镇》,听久石让的《天空之城》,听小娟的吟唱,听教皇合唱团的上帝之音;心情不好也不坏的时候,听林海的《琵琶语》,听吴汝俊的《恋慕》,听范宗沛的《杨柳》,听齐秦,听许巍,听随机播放的所有音乐。
手机里储藏了很多我不舍得删掉的短信。朋友的,同事的,家人的。那些简短的文字,承载了各种各样的情绪,有些让我温暖,有些让我感动,有些让我开怀大笑,有些让我慌乱。还有几条短信是不认识的号码发来的,祝我新年快乐生日快乐之类的文字。我试着回信息过去,可是再也没有回音。再后来,我忘记了要不要继续回信息或者打电话。这些短信就一直躺在我手机的收件箱里。
手机里有很多联系人,大部分是同事和朋友。有些经常联系,有些偶尔联系,有些则很久没有联系了。他们曾经或者一直出现在我的生活里,陪着我度过每一段琐碎的日子。如今,手机坏了,他们虽然不会随着手机消失,但在短暂的时间内,我无法与他们任何一个人取得联系,因为我是对数字非常不感冒的人,记住的号码从未超过五个。
握着死寂的手机,我有些失落。茫然四顾,有一种与世隔绝的孤独感。只是手机坏了,失去的仅仅是与外界的联系,可是,我却像是丢失了生命的一部分。前几个月我就囔囔着要换手机,我嫌弃它电池不经用,嫌弃它屏幕太小,不方便看电子书,嫌弃它外表out了。可是,现在它终于坏了,我的心忽然有一丝丝难受。
我的手机坏了,我生命里一些东西也跟着失去了。我生命里有些东西永远的失去了,其实,我只是坏了一个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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