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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cjs123666

我和陌生男人的七天七夜(纪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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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8 16:49:1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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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们乘飞机到了九寨沟。
   我们搭乘九寨沟观光大巴,饱览窗外醉人的自然风光。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陶醉在窗外的景色不能自拔。
   我从背包掏出笔记本和签字笔,希望能留住她此刻的心情写照。
   我高中练过人物速写,水平还行。我特别喜欢用笔去捕捉人物脸上的表情。脸部比身体任何一个部位都更具有灵性,更难把握。躯体是死的,面部的表情可以冷漠,可以高傲,可以喜怒哀乐。
   她标致的五官,在我笔下显得栩栩如生。画像中的她,小巧的嘴巴上两片嘴唇绷得紧紧,浅浅地流露出轻蔑之意。这是我对她最为深刻的印象。
   然而,她的长发却难住了我。细腻和粗犷的手法我都试了,结果都不如人意。也许是我太刻意想画好她的秀发了,总达不到我想要的效果。
   “画好了吗?”她仍保持着坐姿问我。
   “好了,但是画得不好看。”我索性把这几页纸撕了下来,揉成一团扔了。
   她转过脸问我,“你喜欢画画?”
   “嗯。我高中在美术班呆了三年,你信吗?”
   “你还有这爱好呀。你怎么不继续发展下去呢?”
   “学美术花费太大了,家里负担不起。”
   “那你后悔放弃了你的兴趣吗?”
   “不后悔。兴趣是用来陶冶心情的,把爱好兴趣当成一门学科去对待,这本来就是个错误。正如真正的艺术家不谈艺术,真正的艺术品也不是摆在艺术廊的作品。”我转着手中的签字笔说,“心情好的话,我喜欢用笔在笔记本上随便画画,圆珠笔,钢笔,炭笔都行。”
   “我可以看看你的笔记本吗。”
   “当然可以。”
   她伸手接过我的笔记本,翻看我这几年画下的人物和风景速写。
   我给她逐一讲述每一张速写的来历和背景,包括李敏的画像。
   “你们为什么分手了?”她仰着脸问我。
   “她伤害了我。”我心痛不已地说,“我们的恋情只不过是她心情失落时的产物。”
   “哦。”她刚接触到我的目光便转移了视线。
   我们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浏览了九寨沟各个风景区。
   走进静谧的大自然,压抑的在心底已久的烦恼一下子云消雾散。空旷的山谷,幽静的山林让人周身舒坦,惬意无比。
   珍珠滩是我难忘的景点。
   清澈的湖水在石头滩面潺潺流动,溅起粒粒珍珠般的水珠。看到这一切,你会情不自禁想到班得瑞《山溪》这首清新悠扬的曲子。
   “这儿真美!”她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对于城市人来说,见到美不胜收的自然风光比见到任何事情都要稀奇。
   她告诉我,她的家乡也很美,碧水蓝天,群山环绕。可惜她对家乡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毕竟她还没到六岁就和她奶奶离开了家乡。她一直想再次体验农家的生活,但这对于习惯城市生活的她来说,毕竟不太现实。“在这种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她感慨地说道。
   我们继而去了气势磅礴的珍珠滩瀑布。
   她幸福地挽着我的胳膊,仰望着壮丽的瀑布,说着笑着。我终于感到我们是在谈恋爱了。我们算不算是情侣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对她的爱,是实实在在的感觉。
   晚上,我们参加藏羌风情烤羊篝火晚会。
   篝火旁边坐着一对对依偎着喃喃私语的恋人。
   我们也是。
   她依偎着我,低着头和我说话。篝火映照下的她,脸蛋红彤彤可爱,温柔的表情楚楚动人。她紧紧地靠着我,吐气若兰,身上的幽香不时传进我鼻子。
   晚会高潮的时候,我鼓起勇气吻了她。
   她没有拒绝,搂着我的脖子与我热吻。
   这一刻,耳边万籁俱寂,时间仿佛静止了。
   我想一直吻下去,天荒地老,石烂海枯地吻下去。
   她忽然推开了我。
   我问她怎么了。
   她没答我,若有所思地看着篝火不再说话。
   火苗越来越小,人群渐渐散去。我的心情也走向了低谷。
   夜晚,独自躺在旅馆客房的床上,内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虚和孤独。
   她为什么会挣脱我的吻,是我触动了她的心事,还是我不懂得把握女人的心思。
 楼主| 发表于 2009-8-8 16:49:5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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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情感来得快,消失得也快。
   我们之间亲密的气氛淡了,像谢了的玫瑰,蔫了,枯萎了。
   从九寨沟回来,我们在成都呆了两天,然后又飞往重庆。
   我以为我们是在旅游,然而她的目的不只是旅游。
   她之前说好带我好好逛下成都,但她没有。在成都的两天,她似乎很忙,都是独自外出办事,只抽了一个晚上陪我逛了一下玉林小区。
   到重庆的第一个晚上,她也是独自出去了。临走前,她问候过我,说晚点陪我去吃火锅,不过在这之前她建议我自个儿去看看重庆的夜景。老实说,我真的很不喜欢独自一人瞎逛,尤其是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不过,一整晚都呆在宾馆也实在是太闷了,无奈下,我强迫自己离开了宾馆,四处走走。
   我一直寻思要给她买点什么,路过珠宝店的时候,我忽然知道要给她买什么了。
   珠宝店琳琅满目的金银首饰令我无从下手。
   导购小姐问我要买首饰送给谁。
   “女朋友……哦不,是普通的女性朋友。”这个问题我一直纠缠不清。
   “到底是女朋友还是普通女性朋友?”导购小姐笑着问我。
   “女朋友吧。”
   “你想买什么类型的首饰送给她呢?”
   我记得秋月的耳垂干干净净没有戴饰物,所以我叫导购小姐给我推荐几款耳钉。
   导购小姐给我推荐的一款心形白金钻石耳钉,耳钉上还有嵌花,漂亮而且精致。
   我一看价格,要三千多,这个价格有点让我吃不消。
   导购小姐说了许多这款耳钉的溢美之辞,我都没敲定主意。不过当她说,这款耳钉作为我们定情礼物再适合不过了,我动心了,买下了这对耳钉。
   第二天,我睁开眼已经是早上的八点了。
   早晨雾气蒙蒙,凉风习习,大街上少了几分喧闹。站在阳台上,慵懒地伸着懒腰,看着太阳慢慢从东边爬起,我喜欢这种感觉。
   宾馆早上不提供早餐,于是我在宾馆附近的早餐店给她买了早餐。
   可能是客房清洁人员走前没把门关好,她的房门半开着。我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她正在阳台打电话。阳台和房间有一道玻璃门隔着,玻璃门有窗帘,我看不到她,但能听见她打电话的声音。
   床上放着几张报纸,她用笔把报纸上几个楼盘的广告都圈了起来。她的电脑还开着,显示器的画面停留在店铺出租出售信息的网页。
   我不由自主地走到玻璃门前,竖着耳朵听她打电话。
   “60万?不能再少?……我昨天去看过你们那家店铺,客流量一般般,你怎么能开这么高的价钱……我现在没这么多钱,先租着半年你看行吗……那你留着发霉吧……”
   听到了这里,我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正想悄悄离开,情急下,转身不小心撞到了茶几。
   她听到声响,猛地拉开阳台的玻璃门。
   我面红耳赤,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你在这干嘛!”她捂住手机话筒质问我。
   “我……我给你买了早餐。”我指着电脑桌上还在冒热气的麻辣小面。
   “你为什么不敲门才进来!”她对我怒目而视。
   “门没上锁,我就推门进来了。”我憨憨一笑。
   “门没锁你就可以擅自进来了吗!”她生气地把我给她买的早餐扔进了垃圾桶,“我没胃口!”
   我正想说点什么,话都哽住了。她扔进垃圾桶的岂止是我给她买的早餐,更是我对她的爱!我的心!
   “出去时帮我把门关上!”她转身走进了阳台继续打电话。
   我倍受打击,懵懵地站着。这就是她吗?这就是吻过我的女人吗?女人难道都是这么反复无常吗?是什么原因导致她对我的态度发生了180大转弯?
   第二天晚上,我们搭飞机回了广州,再搭乘长途大巴回我们的城市。
   一路上,我们的话语比陌生人还少。虽然我心里压抑着很多话要问她,但我还是把话都憋在了心里。
   在飞机上我们小聊了一下,聊得都是无关痛痒的琐事。坐长途大巴时,她睡着了,我却醒着。夜已深,外面的世界,一片黑暗。我的路在何方。
   我们见面本来就不容易,如果不是她给我创造机会,我甚至连一眼都见不上她。
   我很清楚一个事实:一旦回到我们的城市,我们的关系也许就要画上句号了。
发表于 2009-8-9 07:59:39 | 显示全部楼层
网上都还没有更新完````````````````````
发表于 2009-8-9 10:55:01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东东不爱好。要看就看玄幻小说。
 楼主| 发表于 2009-8-9 13:38:2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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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越不顺心,恋家的情愫便会越浓。
   我一日三餐几乎都是在餐馆草草打发了。一个人吃饭,只为了填饱肚子,这叫进食,不叫吃饭。一家人围在一块,彼此嘘寒问暖,满嘴油腻地说着笑着,这才叫吃饭。
   餐厅厨师炒的菜,色香味俱全。可惜缺少人情味,吃起来味同嚼腊。家人用心烹饪的菜才是最好的人间佳肴。我时常惦记着母亲用药材熬的猪骨汤,清甜可口,滋心润肺。
   中国人很可悲,为了一份工作不得不背井离乡,常年工作在外,亲情只能用电话线来维系。
   我还是幸运的,工作的城市离我的家乡也就半小时车程,一个月回一次家不是难事。
   周末,我带着旅游买的地方特产还有老人的补品大包小包拎回家。
   回到村口,我碰见了我二叔。
   二叔见了我,问了我的近况。他十分感慨地对我说,“张帆啊,你爸他最近又承包了几亩田,说要种花生。他本来就种了几亩辣椒,现在又多种了几亩花生,还养了猪。你说,你爸和你妈两个人能忙得过来吗。加上你爸近年来身体每况愈下,我担心他积劳成疾啊。你爸这个年纪也该享享清福了,却还要跟年轻人抢着活儿干,真是的。”
   二叔话中有话,言外之意是在责怪我不供养父母。农村这样的例子多着,二叔也把我当不孝子了。
   “二叔,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我解释说。
   “你当然不知道,毕竟你这么久才回家一趟。你也知道你爸的性格,他遇上什么困难从来都不会主动开口向别人说。”二叔继续说,“你爸太固执了,我劝过他,可是没用。张帆,你也上完大学了,该让你爸把身上的担子放一放了。”
   “谢谢二叔,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满脸愧疚地和我二叔道别,匆匆往家里走。
   回到家,我见到父亲,劈头就问,“爸,我听人说,你又承包了几亩地,还养了猪是吗?”
   “我一农民不种地不养猪,我干嘛?”父亲见了我,虽然表现得很冷淡,其实他内心欢喜得不行,看他抽水烟时一脸悠然的表情就知道了。
   “爸你还是赶紧儿把新承包的几亩地退了!种花生能卖几个钱?挣钱是小事,你要把身体累垮了,就亏了!”我说。
   父亲坚决不同意退掉新承包的几亩地,还固执地说,“我听别人说了,今年种花生行情好!我行动是不大方便,但我体力好,这几亩地算个啥。你们都想我不干活,要我在家里等死吗?”
   我的眼泪有点忍不住了。父亲承包几亩地是在他卖了准备盖新屋的那块地之后,是在给了我钱之后。我万分羞愧。上完大学,我不但没给家里钱,还要伸手向家人要钱。
   我拗不过父亲,现在我说什么也没有,除非我有钱。
   我以为上完大学,就能改变一切。可现在的我和上学时的我没啥两样,命运还是不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连基本的愿望都实现不了。
   父亲和母亲这辈子已经够劳累了,他们也只不过是五十出头的人,但他们看起来比同龄人都要老,老很多!
   每次回家我都心存顾虑,回一趟家,他们便会比之前显得老一些,白发也日渐增多。
   我把手伸进口袋,摸了摸在重庆给秋月买的耳钉,恨不得把它们一股脑儿扔进河里。三千六!三千六是什么概念!是我父母两人几个月起早贪黑辛勤劳作的全部收入!
   吃饭时,我告诉父亲,我换了工作,现在帮一老板开车。
   父亲不屑地说,给人开车,既没钱途,也没前途。
   母亲说,只要工作没压力没烦恼,帮人家开车又如何。
   父亲说,我儿子将来要请人开车才对。
   我会心地笑了。
   经过上次的事情,我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个虚荣的老爹。
   父母为我啧啧不休地争执着,我想,这就是父爱母爱吧。
   无论社会怎么变,亲情永不会变。
   饱经风雨回到家,脸上的沧桑皆已化作笑容。
 楼主| 发表于 2009-8-9 13:39:16 | 显示全部楼层
---67---
   夜晚,我在家过夜。我铺着草席在楼顶上睡,用这种方式来追忆我的童年。
   满目繁星璀璨,蛙虫叫声一片,富有诗意的乡村之夜。
   我蓦然想到了秋月。她此刻会在干什么?是否还会惦记着我。
   我忍不住用家里的电话给她打了电话。
   电话通了,她问我是谁。我正想说我是张帆,这时,电话另一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是刘董,显然,她现在和刘董在一起。
   “喂?怎么不说话?”她不耐烦地问道。
   我失落地挂了电话。
   第二天,我准备迈出家门时,母亲喊住了我。
   “上次你爸卖了那块地,有两万元,给了你一万五,剩下五千买了肥料和小猪崽子,还剩这么多,你都拿去吧。”母亲把一笔钱塞到我手里。
   “妈,你干嘛又给我钱!我现在都已经工作了,我怎能还要你们的钱。”
   “你现在刚出来工作,办点事都得花钱,何况你也该找个女朋友了。家里穷,存不了钱给你买房子,这点钱虽然算不了什么,但给了你,我们心里也踏实点。”
   “妈,你们留着用吧。我真的不缺钱。”我推托着。
   母亲死活不肯把钱留着,我只好含着泪收下。
   回家一趟,父母给了我许多感动。
   我发誓,等我存够钱,我会把家里那块地买回来,给父母一个惊喜!
   趁刘董还没给我安排新的工作,我抽时间把二手面的再次转手了。这辆破面的只卖了一万五,不过能卖到这个价钱已经很不错了。这笔钱,我会存着,留给我的父母。
   又过了几天,刘董给我安排了新的工作。我的工作名誉上是当他的助理,实际上我和服务生无异,平时跑跑腿,打打杂,有时还需要负责酒店的接待工作。
   这份工作很卑微,斟茶倒酒,屈身事人,强颜欢笑。可我坚持下来了。只为了她,秋月。她偶尔会出现在酒店,这时我便能趁机见上她一面。不过,每次遇上她,刘董都在,我不能主动与她打招呼。她从我面前走过时,谈笑自若,与我形同陌路,甚至不看我一眼。
   我伤心极了。
   我苦苦坚持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天,刘董在贵宾接待室和几位朋友谈生意。我跟着推着餐车的服务生走了进去。
   秋月也在。她和刘董貌合神离地坐着,一脸疲惫地笑。
   见了她,我心乱如麻,神不守舍。我努力迫使自己在她面前表现得轻松一点,但我越是这样想,动作便越显得笨拙。倒酒的时候,我的手一直在抖。
   我突然想起她在成都重庆关注店铺和楼盘信息的事情。
   没错,她想离开刘董。可她为什么还不离开刘董呢。相反,他们的感情看起来比以前更好了。
   一定不是这样的,她根本不爱刘董!我努力安慰自己。
   “满了!满了!”刘董大声提醒我。
   “不好意思。”我赶紧用餐布把溢出来的酒水擦干。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倒满杯子的三分之二就好了。你怎么就这么不长脑子,还大学生呢!”刘董生气地说道。
   我低着头,沉住气给其它几个杯子倒了酒,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接待室。
   我上了楼顶,站在看台上瞭望远处的高楼大厦。
   头上一片灰色的天,苍穹的天宇一直蔓延到我内心深处。
   我的心情就和这天气一样,忍着眼泪不往下落。
   我沉浸在痛苦中不能自拔。不知不觉,她已经站在我面前。
 楼主| 发表于 2009-8-9 13:41:0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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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转过身子,背对着她,不让她看到我在哭泣。
   “你怎么了?”她用很轻的声音问我。
   我明明应该把自己的情感不加修饰地向她宣泄,可我此刻的反应缺十分平静,“上次旅游回来后,刘董给我安排了新的工作,董事长助理。这个身份有点特别,既不属于员工那块,也不属于管理层那块。我努力去融入他们,可我失败了。你知道他们怎么说我来着吗!员工背后说我狐假虎威,自命清高,经理部长又暗地里说我是刘董的跟屁虫。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排挤我!难道他们不知道,我跟他们一样,只是在工作,只是为了生计在出卖自己的劳动力。”我轻轻抹掉浅浅的泪水,“你知道吗?我好孤独。这是一份该死的工作!我真的不喜欢我的工作,不喜欢为了讨好有钱人强颜欢笑,不喜欢为了逢迎有钱人说着虚情假意的话!我曾对自己说过,我要放弃这份工作,要活出自我,要活得开心!可我始终没有按自己的意愿去做,因为这样做了,我便再也见不到你!我真的不愿这样。”
   “为什么你不给我打电话?”
   “我打了,但我听到刘董的声音便挂了。”
   “你怎么不用你的手机打?这样的话,我可以给你回电话嘛。”
   “我担心刘董看你的手机,怕拖累你了。”
   “谁拖累谁还不知道呢。”她问我,“张帆,你告诉我,你喜欢我什么?”
   “我说不清楚喜欢你什么,不过,和你一起的感觉很好,我试图挽留这种感觉,珍惜这种感觉。”
   “算了吧,这话你可以对每一个女人都说上一遍。男人都这样,爱得不知所谓,见了女人都会心动。”
   “我不否认我可以对每个女人都说这样的话,但我可不会轻易为一个女人苦苦地坚持着这份该死的工作,只为了见上她一面。”
   她似乎有所感动,一脸认真地问我,“你确定你是真的爱我?”
   “每次夜里梦见你,想对你说的就是这句话。”我毫不含糊地答道。
   “你会为你的选择付出代价的。”她冷冷地说。
   “只要能换来你的爱,我不在乎任何代价。”
   “你比我还天真,呵呵。”她脸上刻意装出的冷漠表情换上了笑容。
   “你可以说我天真,但你不能否认我爱你。”
   “对不起!那天我真不该对你发脾气,我真的好后悔这样对你了。”她忽然从背后抱住我,酥软的胸紧紧贴着我的背,“旅游回来,我经常都会想你。我心烦,想找你说话。可我不敢联系你,因为我给不了你爱的承诺,我怕我会给你带来伤害。”
   “谢谢你让我意识到我有多在乎你了。不管怎样,我都不会逃避爱情。”我将她的双手放到了我的胸口上。我的心跳正在加速跳动,这是爱流入心房的结果。“你为何事心烦?”
   “我想离开刘大海,重新生活,可我办不到!上次旅游,我留意了成都和重庆的楼盘和店铺,发现我的钱远远不够我过上正常的生活。难道我这辈子真的离不开刘大海了吗!”她痛苦地说道。
   “买套房子和一间店铺大概需要多少钱?”
   “好一点的话,至少需要八十万。”
   我无奈地笑了笑,她所指的正常生活原来就是八十万。
   八十万,这对我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以我目前的能力,十年也挣不了八十万。
   任何困难都不能让我退缩,但钱,令我望而止步。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远处,内心深深的叹息着。
   她幸福地搂着我,头轻轻搁在我的肩膀上。
   世界仿佛只剩下我们俩。
 楼主| 发表于 2009-8-9 13:41:5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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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偷偷地爱着,恋着,比异地恋更痛苦,比婚外恋更危险。
   我们每天只能依靠电话互诉相思之苦,彼此痛苦地压抑着内心的情感,其实我们都渴求一个情感宣泄的机会。她提议再次外出旅游。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为所欲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上次我甩掉了跟着我的人,刘大海挺恼火的,这次我又要外出旅游,他肯定会派史中尉跟着我。史中尉特种部队出身,跟踪技术十分到家,要想甩开他不容易。”她在电话中跟我说了她所担忧的事情。
   我问她怎么办。
   她自信地说,“史中尉他有技术,可我有头脑!”
   她的确是个有心计的女人。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刘董就把史中尉派去了云南。
   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我惊讶不已,问她是怎么办到的。
   “刘大海善恐多疑,我正是利用了他这个弱点。上星期,一直都是史中尉送我回家。每次他送我回家的第二天,我都会故意向刘大海打听史中尉的事情,还不时在刘大海面前称赞他。反复如此,刘大海心中自然不爽,于是就把史中尉从我身边支开了。”她笑着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我。
   “你知道史中尉要离开多久吗?”我还是有点担心。
   “我听史中尉的小弟说,他至少离开一个星期吧。”她说。
   史中尉的确是去了云南,但真正的原因不是她所说的那样。
   刘董与史中尉的关系远非表面上看来这么简单。刘董十分信任史中尉,史中尉在刘董心目中的地位甚至要高于秋月,这是秋月始料不及的。这次刘董派史中尉去云南是为了购买一批仿五四手枪,用以黑帮的斗争。
   史中尉去了云南之后,我们也开始了我们的第二次旅游。
   我利用了休假的时间陪她去了海南的三亚。
   三亚天涯海角风景区有两块分别刻有“天涯”和“海角”字样的石头,见了这两块石头,我顿时明白她为何要选择三亚作为旅游地点了。
   这个世界如果真的存在天涯海角就好了,我们无处栖身的爱情也可以找到泊岸的港湾。
   夜晚,烟波浩翰的海面上点缀着此起彼伏的渔家灯火。月光下的海滩树影斑驳,奇石林立。不时有风吹过,带着海的咸味鱼的腥味。海浪拍着欢快的音符,一浪一浪打在海滩的岩石上激起浪花朵朵。
   我们踏着柔软的沙子,牵着手在海滩上散步。
   “如果我们每一天都能这样该多好!”我感慨地说道。
   我真的厌烦这种见不得光的恋爱方式了。我们可以一次逃过刘董的耳目,可以两次、三次逃过刘董的耳目,但我们不能保证刘董永远不知道此事。
   “总有一天会的。”她挽着我的胳膊,仰着脸回答我。
   可我却觉得这一天遥遥无期。自从上次她告诉我,她至今没离开刘董,原因只是她不够钱过上正常的生活,我的想法变了。
   我渴望与她远走高飞,可远走高飞后,除了精神上的爱恋,我还能给她什么?她今天可以接受一穷二白的我,可明天呢,后天呢?她是否会一直接受这样的我吗?也许不会,她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我爱上她根本就是个错误,我们这样的爱情注定是悲剧收场。
   我们走累了,坐在沙滩上休息。
   她忽然站起来,摘掉鞋子,光着脚丫下了海。
   她兴奋地站在浅浅的海水中向我招手,“张帆,你快过来!”
   我笑着下了海,与她一起跳海浪。她欢快地笑着。笑声中,她仿佛又变回了照片中那个活泼开朗的小女孩。她的衣服和头发都湿透了,站在月光下显得性感十足。我的眼眶也湿了,她以为那是海水,其实那是我的眼泪。
   这次旅游,她完全卸下了现实中所有的烦恼。我的心情却少了第一次旅游时的轻松愉快。她欢畅着,我却忧虑着,当然,我伪装得很好,我不想破坏她此刻愉快的心情。
   夜晚,我们去了旅游区附近一家旅馆。
   旅馆的前台小姐问我们要几间客房。
   “两间,谢谢。”我习以为常地答道。
   她用手肘顶了我一下,然后对前台小姐说,“就一间双人房吧。”
   前台小姐笑了笑,递给我们一间双人房的电子钥匙。
 楼主| 发表于 2009-8-9 13:42:44 | 显示全部楼层
---70---
   我刚打开房门,她便迫不及待地搂住我的脖子,疯狂地吻我的嘴巴。她突如其来的吻,令我热血沸腾,身上每一个毛孔细胞都变得敏感起来。
   她用身体的力量把我推进房间,再用脚把门关上。
   我闭上眼,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两片嘴唇上,全神贯注地去感受她的热情。她的吻,仿佛是在用女人的温柔去舔舐我那颗孤独惆怅的心。
   我们淋漓尽致地吻着,没有丝毫懈怠的意思。
   她此刻会在想什么,是否脑海一片空白,忘掉了喜和悲,心无杂念地与我拥吻。
   “等等……”我缓缓地从她的吻中挣脱开来。
   她慢慢地,慢慢地睁开眼,清秀的脸饱满深情。
   “我有件礼物要送给你。”我从口袋中掏出我给她买的耳钉。这双耳钉我一直把它带在身边。
   “什么礼物?”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我把装着耳钉的盒子举到她眼前晃了晃,递给了她,“你自己打开看。”
   “好漂亮的耳钉!”她惊喜地叫道。
   看到她此刻欣喜的表情,我终于感到物有所值了。
   她兴奋地拉着我走到镜子前,对着镜子把耳钉戴上。
   “你以前戴过耳环?”我见她耳垂穿了耳洞。
   “嗯,不过很少戴。”她戴上耳钉之后,捋开耳边的头发问我,“漂亮吗?”
   “漂亮,很适合你。”
   “你几时买的?”
   “上次旅游买的。”
   她轻轻地掐了我一把,撅着小嘴巴说,“你真坏,现在才告诉我。”
   “我早就想送给你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我委屈地说道。
   她在我脸上吻了下,用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说,“对不起!”
   “你喜欢就好。”我开怀地说道。
   “我很喜欢!你在哪家珠宝店买的?我常逛珠宝店怎么都没发现这么漂亮的耳钉?”珠宝店比这双耳钉漂亮的耳饰比比皆是,她说这番话只为了哄我开心。
   “我记不起那家店叫啥名字来着了。”
   “笨蛋!连个店名都记不住!”她边说边把我往浴室的方向推,“你先洗澡,我再好好欣赏下。”
   我站在喷头下淋浴,冰凉的自来水酣畅淋漓洒落在我身上,舒服极了。她收了我的礼物后,比我想象的还要开心,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她应该知道这对耳钉不会值多少钱,但她还是如此兴奋,一脸幸福的表情完全是真情流露,没有任何虚假的成分。
   她洗完澡,穿着宽松的浴袍走出浴室。
   她把房间的日光灯关了,房间只剩下光线暗淡的床头灯。暗红的灯光给整个房间铺上了一层暖色调,一种暧昧的色调。
   她站到我面前,解开了浴袍。浴袍瞬间从她身上滑落,雪白的肌肤完全展现在我面前。我躺在床上,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呼吸、心跳早已紊乱。她用酥软的身子压着我,吻我。我全身发烫,神经绷得紧紧。
 楼主| 发表于 2009-8-10 13:34:14 | 显示全部楼层
---71---
   我肆意亲吻着她的嘴巴耳朵脖子,还有那对坚挺饱满的乳房。我用舌尖去捕捉她身上每一处轮廓,在她每一寸肌肤上都留下我深深的吻痕。她轻轻地呻吟着,时儿睁着那双深不见底的大眼睛意乱情迷地看着我。我顺着她的手臂,一直吻到她的芊芊玉手,突然间,我吻到了她手上那只冰凉的戒指。我没有继续吻下去,激情戛然而止,盯着她手中的订婚戒指沉默不语。她急促的喘息声也停止了。
   那一刻,各种道德观念在我心里纠集着,使我无法进行下一步行动。
   她见状,淡淡一笑,把戒指摘了下来,“我早就想把这枚戒指摘下来了。”
   我会心一笑,继续亲吻她。
   我缓缓地进入了她的身体,床上暧昧的气氛似乎已经达到燃烧的临界点,只需一根火柴,便能将我们化为灰烬。
   镜子中两具白皙的躯体,激烈地交媾着,渐渐融为一体。镜中的她,如同一弯皓月,若隐若现于云端,甚是迷人。看着镜子中的画面,我产生了一种虚幻的、迷离的快感,仿佛置身于天堂,游离于仙境,一切都是如此的飘渺脱俗。
   海边的风声越来越大,海浪拍在岩石上,仿佛大海在吼叫……
   激情过后,她把头贴在我的胸口上躺着。我抚摸着她的背,回味着刚才的一幕幕。
   “此刻你最想做什么?”我问她。
   “只想你抱着我静静地躺着。”她伸出一只手摸着我的脸,“你呢?”
   “我想给你画张速写。”
   “怎么,你是泰坦尼克号的影迷,模仿男主角?”她揶揄我说。
   “才不是,我只是心情特别好,心情特别好就想画画。”
   “去吧。”她笑着说。
   我打开旅行包掏出我的笔记本,将灯光调亮,沉住气给她画像。
   她用被单捂住身子,只露出一道性感的乳沟,迷人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耐心地等待着。
   她的脸面,我轻易就画好了,但我总画不好她的长发。最终,我放弃了,泄气地合上了笔记本。
   “怎么不画了?”
   “我集中不了心思画下去了。”
   “为什么?”
   “因为我要抱你了。”我回到床上,从背后搂住她。她的头发就搁在我面前,香气诱人。
   “只有爱才能让人的灵魂变得完整,谢谢你,让我拥有了一个完整的灵魂。”我感激地说道。
   “我们应该拥有一段完整的爱情。”她将我的手放在她酥软的乳房上。
   “我们爱情还不够完整吗?”
   “不,幸福太短暂了。”
   “这一瞬间的幸福对我来说,已经是永恒了。”
   她转过身子,与我相视,“你爱我吗?”
   “爱!”
   “我想离开刘大海,和你一起生活。你带我离开好吗?”她两道目光如剑,直直盯着我。
   我欲言又止,久久说不上一句话。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是因为她口中那该死的八十万。在金钱面前,我仿佛失去了爱的勇气。我深深明白,她迟早都会为她的选择感到后悔。
   她失望地摇着头说,“原来你根本就没想过要和我一起!”
   “不是这样的。”我赶紧解释说。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她的脸色暗了下来。
   “我只是……我只是还没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没心理准备?好一个堂皇冠冕的理由!我看你是想不负责任地欺骗我的感情!”她悲痛地说道,泪水溢出她的眼眶流了下来。
   “我没说要逃避什么啊,你怎么可以下这样的定论。”
   “不要说了,我不想听。”她蜷着身子,捂着耳朵,背对着我。
   “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苦苦哀求着。
   “你走开!我不想再见到你!”她无情地说道。
   我穿上衣服,安静地离去。
   关上门那一刻,内心的悲痛、无奈都伴随着泪水一起落下。
 楼主| 发表于 2009-8-10 13:36:01 | 显示全部楼层
---72---
   我下楼找前台小姐开多了一间房。
   前台小姐认得我,好奇地问,“你之前不是开了一间房吗?”
   “是啊……”我无奈地说,“可我被她赶出来了。”
   “她为什么要赶你出来?”前台小姐忍不住笑着问我。
   “一言难尽。”我长叹一声,“可能我说错话了。”
   “恋爱中的女人都特别敏感。你一句话能改变她很多看法。”
   “看来是这样的。”
   前台小姐将另一间房的电子钥匙递给我,“估计她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你明天再向她解释可能会好点。”
   “我也是这样想的。”道谢后,我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我敲了她的房门。敲了许久都没反应。酒店的服务员告诉我,她退房走了。
   我不觉一惊,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
   我无心逗留,当天就坐火车回去了。
   回程的路上,我十分郁闷。每次出来旅游的初衷都是美好的,可最后都是抱憾而终。
   她的脾气太不可理喻了。不过想想,连刘董都没法把握她的脾气,更何况我呢。
   女人似乎特别注重细节上的东西,特别是男人对她们的反应。也许,我真的错了,我当时应该逮住机会给她一个爱的承诺。可我考虑的事情太多了,毕竟经过李敏一事,我再也做不到失去理智般地爱。显然,我们之间还需要爱的缓冲,爱的勇气。
   我只离开了两天,再次回到我的城市,它已经进入了炎夏,烈日当空,夏蝉鸣叫。我的心情也随之变得烦躁不安。
   我给她打过几次电话,可她都没有接听。
   晚上,刘董外出办事,叫我给他开车。
   我以为刘董是去谈生意,事实上是秋月约了他。
   她上车时,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驾驶座上的我。
   那一刻,我的情绪产生了微妙的波动,想说点什么,但又无法开口,相信她也是如此。刘董没有丝毫觉察我和她脸上细微的变化,只是春风得意地看着她,假惺惺地笑。
   我送他们去了一家刚开业不久的法式西餐厅。
   他们进去了,我在车上等。
   等他们笑着走出西餐厅,已经是深夜了。
   “这家西餐厅的鹅肝牛柳太好吃了。”她在车上兴奋地说道。
   “这当然,这家餐厅的主厨可是真正的法国大厨。”刘董问她,“你去旅游也吃了不少地方美食吧。”
   “嗯,不过总觉得少了一番滋味。”她甜甜地对刘董说,“也许是你不在身边的缘故。”
   “你可真会逗我开心。”刘董笑得甚是得意,“你怎么喜欢一个人去旅游?”
   “我才不喜欢一个人去旅游呢!”她把刘董的胳膊抱在胸前做妩媚状,“下次你陪我去张家界玩好不好?”
   “行,不过得等我忙过这段时间。”
   “讨厌!你总是这么忙,你就不能多陪下我啊。”她娇声娇气地抱怨说。
   “我今晚不是陪你了吗。”
   “如果不是我主动约你,你会陪我吗?”
   “当然会,我本来就打算约你出来吃饭。”
   “才不信你的鬼话呢!”她把头一横。
   “不管你相不相信,很快,我就可以常常陪着你了。到时,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搬过来住。”
   “哼,为什么现在不可以搬过去!等我搬过去住,你就不可以跟别的女人鬼混了吧!”
   “哪有这回事。我是担心你太频繁跟我一起出入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这样反而对你不利。还是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吧。”刘董还得意地念了两句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少来恶心我了!”她说,“今晚我不想回家了,去你那吧。”
   “行,反正今晚我也没什么特别的事要办。”刘董托着她的下巴说,“今晚我好好满足你,哈哈。”
   刘董拍了拍我的座背,叫我把车开到他的别墅。
   听了他们的谈话,我无比愤怒。恨不得把车速开到一百时速再撞到墙上,大家同归于尽算了。
   我很平稳地把车开到了刘董的别墅。
   看着她挽着刘董的手臂走进了刘董的别墅,我心如刀割。
   我将头埋在方向盘上,失声痛哭起来,泪水一滴滴从我脸上滑落,如同脱落的花瓣般无力,悲切。
   除了泪流满面,我只能欺骗自己,这一切不曾发生过。
73---
  
   第二天,我很不甘心地给她打了电话。
   “喂!”电话另一端终于不再是待机的声音。
   “你终于肯接我的电话了!”我既生气又欣喜。
   她用十分冷漠的语气说,“我只是想告诉你,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为什么你要故意在我面前和刘董做出暧昧的举动?如果你这样做是想让我感到愧疚,那么,你的目的达到了!”
   “故意?我不明白你是怎么想到这个词的。难道你就没想过我是发自内心的吗?说真的,我得感谢你,是你让我意识到,我爱的人是刘大海。”
   “你撒谎!你根本就不爱刘董!”
   “你再说这种自以为是的话,我挂了!”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撕心裂肺地说道。
   “你没做错什么也没说错什么,错的人是我,是我的想法过于天真!”她冷笑说,“我真傻,居然打算和一个认识不到三个月的男人远走高飞!”
   “三个月的时间不短了,况且时间根本不是我们的问题所在!”
   “既然你意识到三个月是不短的时间,那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说没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我……”我欲辨无言。
   “怎么,没话说了是吧!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吧!你只是担心跟我在一起,会给你带来许多麻烦!所以你犹豫了,害怕了,退缩了!张帆,不是我小看你,你根本就是个懦夫!一点责任感都没有,你比刘大海还卑鄙!”她咄咄逼人的语气就像一把利剑,直插我心窝。
   “你错了!我既没有害怕也没有退缩!”我大声反驳她。如果我真的害怕了,退缩了,我根本不会冒险陪她外出旅游。
   “我说错了吗?”她反问我。
   我失望地说,“你这样误会我,我无话可说了。”
   “没话说了是吧,那我挂了。”彼此沉默了一会,她挂了电话。
   次日,我向刘董提出了辞职的申请。
   “为什么要辞职?”刘董生气地问我,“待遇不好?还是工作太累?”
   “都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份工作不适合我。”我不可能把辞职真实的原因告诉他。
   “什么样的工作才合适你?我告诉你,这个社会只有你去适应工作,而不是工作去适应你!”
   “不管怎样,我真的不想干了。”
   “我们签的合同还没到期吧?”
   “我可以不要这个月的工资。”
   “先不管那张狗屁的劳务合同!我好不容易才适应你这个新人,你却要走!我问你,你什么意思?你还把我当回事吗?”刘董愤怒的表情使得他整张脸扭曲成一个丑陋的面具,“我还得提醒你一件事,你要辞职了。日后黄伟和警察找你麻烦,我可帮不了你。”他这句话让我全身瑟瑟发抖。
   “刘董,不是我不尊重你,而是这份工作不能体现我的能力。”
   “这份简单的工作你都干不好,你还跟我提什么能力?你当我的助理快有一个月了吧,你能记住几个酒店员工的名字?能说出几个酒店部门经理的名字?说不出来是吧!不是我说你,你这种人去到哪也不会受到上司的赏识。”
   “我想换个工作环境。酒店的工作太压抑了。”
   “如果你真的想换个工作环境,我可以满足你。”他弹了弹烟灰,继续说着,“我安排你到我家乡工作一段时间如何?你去把赵会计给我换过来。等赵会计忙完这边的工作,我就接受你的辞职。”
 楼主| 发表于 2009-8-10 13:36:4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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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答应了刘董,去他的家乡接手赵会计的工作。
   刘董家乡所在的乡镇,穷山恶水,民风彪悍,黑道横行。早在九十年代末,省公安厅从各市抽调了八百警力清剿长期盘踞于此的黑帮势力。围剿后,社会风气曾有好转,不过好景不长,黑帮残余势力再次死灰复燃,近几年,犯罪率有抬头的趋势。
   近年,刘董和他们村里一个叫王兴的地产老板摩擦日益激烈。他们的矛盾早在九十年代就已经有了,近几年不断地扩大,激化,导致冲突不断。最近,地产老板王兴盖了新房修了新路。刘董不满对方把路修到他的门前,还把他别墅门前的桃树都砍掉了,于是找人把新建的水泥路给挖了,要对方绕道而行。对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那能接受这个屈辱,也找人与刘董对着干,两家因此争执不休。
   这事绝不是他们矛盾激化的导火线。早在前年,他们两家为祖坟一事也闹得满城风雨。他们都是大户人家,祖坟都迁到了一块风水好的山岭上。他们两家的祖坟靠的近,冲突难以避免。对方曾把刘董祖坟附近的草木烧个精光。事后刘董找了人把对方新修建的墓碑用土掩埋了。两家从此礼尚往来,矛盾日益深化。这次路面的争执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村里曾派人过来调解,但成效不大,镇政府土地管理部门也派人下来调解此事,也无补于事。最终他们只好绕过司法程序,采取谈判的方式解决此事。但始终没有令人满意的谈判结果。
   刘董最近百务缠身,不想与王兴把矛盾扩大下去,于是派赵会计全权负责和王兴的家属协商此事。
   赵会计走之前,把资料都交给了我,还交代我这事既不能手硬也不能嘴软,要软硬兼施,妥善处理,最好能在不给刘董丢脸的前提下和平解决此事。
   赵会计见我听得一头雾水,于是说,“刘董派你过来,估计也料到你也成不了什么事。你控制住事态的发展好了。”赵会计指着院子里几个的面目狰狞的彪形大汉,“你管住他们,别让他们把事情闹大就行了。”
   听了赵会计的话,我才意识到这不是一份轻松的工作,不免后悔过早答应了刘董。
   我特别注意到其中一个彪形大汉手臂上的鹰隼纹身。日后跟这种人共事,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董有几处房产,建在家乡的这幢别墅气派非凡,院子宽敞大方,别致古典的西式喷水池,繁花似锦的庭院式花园,整体格调高雅,与乡村贫穷落后的面貌显得格格不入。
   掌管刘董家乡所有事务的是一个约莫三十岁的男人,人称李管家。他身材高大,鹰眼般的眼睛犀利有神,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关下显得灰亮灰亮。他带我熟悉了四周的环境,便招呼我进别墅吃饭。
   同台吃饭的还有刚才站在院子的几个彪形大汉。
   其中一个带有鹰隼纹身的大汉开口说,“我们几兄弟,为海哥出生入死,用拳头为他赢来了尊重。李管家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主内主外得心应手。可我不明白,海哥为什么还要派一个多余的人过来。”
   “能坐下来一起吃饭的就是兄弟,你何必如此见外。”李管家对他说。
   他不屑地说,“皮细肉嫩的白面书生也配做我的兄弟?我呸!海哥越来越不把咱当人看了,娘娘腔的赵会计走了,却又派了一个乳臭未干的书生来看管我们。”
   “刘董只是叫我过来接手赵会计的工作,没说要看管你们。”虽然我十分恼火,但不敢发作。
   “赵会计简直他妈饭桶,除了吃饭睡觉,我想不到他还能干什么。”
   “赵会计不是一直在跟王兴他们协商吗?你怎么说这种话。”李管家指正他说。
   “这事他都谈了半个月,到底还是告吹了。我说,你们读书人就是太迷信和平就能解决问题了。告诉你,真正能解决事情的是你的拳头。”
   “嘴巴长在你脸上,随你怎么说。”我有点鄙夷地说,“但我得说,你的脑子还没开窍。”
   “你他妈说谁的脑子没开窍?你给我再说一遍试试。在我张虎面前,你最好放尊重点,别以为你是海哥身边的人了不起。我挥舞拳头时可不分他妈好人坏人。”
   “别人怎么对我我怎么对他,想我尊重你,看你造化了。”
   他猛地拍下筷子,狠狠地瞅着我,“我看你小子不想活了!”
   “够了!都不要说了!”李管家瞪了他一眼。
   李管家的话到底有点分量,话刚落音,他便不再理会我,喝酒吃菜,当我透明。
   吃过饭,我站在水池旁,看着水池里游动的金鱼,感觉我和它们一样,被困在了这个鬼地方。
 楼主| 发表于 2009-8-10 13:37:2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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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管家见我站在水池边发呆,叼着烟走过来,递给我一支烟,“抽烟不?”
   “谢谢,我不抽烟。”我说。
   “不抽烟不喝酒,你还真是个三好学生。”他戏谑说。
   “我自小家境不好,消费不起烟酒这玩意,直到现在也没有抽烟喝酒的习惯。”
   “人穷有时还真是一件好事,面对的诱惑少,念头也就少,人还是简单点好。不过,不抽烟不喝酒你很难在社会立足。”
   “我可不会为了适应这个社会,改变我的生活作风。”
   “挺好,毕竟现在有原则有立场的人太少了。”他点上了烟,抽了一口,吐着烟圈说,“我和他们不大一样,我比较敬重读过书的人。我们这些市井之徒只会以打杀为乐。社会进步还是得靠你们。”
   “李管家,你是好人,这点,我早看出来了。”我用敬佩的目光看着他。
   “别过早评价我,披上仁义的袈裟,我们都是好人。”
   “刚才吃饭时,故意找茬的是谁?”我问。
   “他叫张虎,他大哥叫张龙。他们两兄弟是彻头彻尾的坏人,在这一带为非作歹无恶不作。早些年,他们两兄弟曾干过一些骇人听闻的事情,专门为有钱人家提供火化的尸体。无家可归的拾荒者,乞丐,都是他们袭击的对象。他们曾就此事被派出所的民警抓获过,但不到半天派出所就放人了。原因何在,相信不用我多说。”
   “太可怕了。”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也叫可怕?真正可怕的事儿我还没对你说呢。”
   “他们现在都给刘董卖命?”
   “嗯,张虎大哥张龙现在是一个小帮派的头目。这一带的毒品都由他来供应。这条村,以前龙舟赛年年第一,现在不行了,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染上了毒品,颓废了。”
   “那个地产老板王兴是何许人物,竟敢与刘董对着干。”
   “他屁都不是,他只是比刘董有钱,仗着自己有几个钱,谁都不放眼里。”他话锋一转说,“不过我劝你没本事说话还是别横冲直撞。刚才你差点祸从口出。”
   “我又没得罪张虎他们,是他先对我出言不逊。”
   “张虎对刘董身边的人都这样。他只是不满刘董把他们兄弟留在这个鸟不拉屎的穷乡僻野。”
   “刘董为什么不把他们带在身边?”
   “张龙张虎两兄弟虽然办事得力,但鲁莽冲动,常把刘董的话当耳边风。刘董打心里不喜欢他们兄弟俩,担心他们两兄弟日后给他制造麻烦,所以把他们留在了乡镇。相比之下,刘董更为欣赏落伍者,毕竟他们都是退伍老兵,纪律严明,言听计从。道上最为棘手的事情,刘董都交给落伍者去办。落伍者的老大史中尉可是个狠角色,能在五分钟之内赤手空拳打趴五个身形魁梧的大汉。史中尉在特种部队呆过,平时的训练就为了杀人。说白了,他就是一台杀人的机器。不过落伍者的人,坏得并不彻底,平时也不过普通人一个,只是打杀时比谁都狠。”
   “你知道的真多。“我突然想到了秋月,于是问他,“你对刘董身边的一个叫陈秋月的女人了解多少。”
   “你问这个干嘛?”
   “随便问问,刘董身边的女人很不一般吧?”
   “刘董身边不止一个女人,我不知道你说哪个。”听了他这句话,我着实替秋月感到不值。
   “未婚妻只有一个吧?”我继续问。
   “这我不太清楚。”
   “你怎么认识刘董的?”我感兴趣地看着他,“我倒想听听你的事。”
   他扔下手中的烟头,用脚捻灭,“我今天说得已经够多了。”
   “不管怎样,谢谢你没有像他们那样对我。”我感激地说道。
   “这份工作不合适你,你应该另谋生路。”李管家走之前,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李管家这人十分面善,我甚至怀疑他的真实身份。他的言行举止不像是道上的人,至少不是普通的人物。
   每天,我都在反复地想着一个女人,陈秋月。
   我们的感情不应该就这样结束。也许她的冷漠无情只是在考验我。
   我决定再去见她一面,说不定事情会出现转机。
---76---
   我与李管家打了声招呼,说我回家一趟,其实我是回市区找秋月。
   晚上,市区飘着零星小雨,城市的上方被厚厚的乌云笼罩着。繁华的大街上,我撑着伞在等待着,注视着,盼望着。纷飞的细雨不时落在我脸上,仿佛她的长发,一丝一丝地在抚弄我的脸。
   时间差不多了,估计这个时侯她也快出来了。我给她发了短信,说我在外面等她,
   她收到短信后,走到玻璃橱窗往外看了看。她看见了我,但没有立刻出来。过了半小时,她才从店里出来。
   她撑着伞朝我走过来,“你在这干什么?”
   “我在等你。”
   她神色慌张地四下探望,“你赶紧回去吧,要给刘大海的人看到你在等我,你就完了。”
   “你说我害怕了,退缩了,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我并没有害怕也没有退缩!”我用一种视死如归般坚决的眼神看着她。
   “太迟了。”
   “你是在惩罚我,还是在惩罚你自己?难道你就真的心甘情愿给刘董当花瓶?”
   “我爱当什么都与你无关!”
   “别忘了他不止你一个花瓶!”我愤愤不平地说道。
   “可我不在乎!”无论她怎么说,我知道,这只是她的气话。
   “你心里根本不是这样想的!你说了,你需要一段完整的爱情。”我说。
   “可你给不了我,不是吗?”她用轻蔑的语气质问我。
   “我现在给不了你,但我会努力,你为什么不给我时间呢!”
   “我真的不想再等下去了!每天都要过着这种我不喜欢的生活,我简直快要疯掉了。多活一天,我还不如死。你了解过我内心的感受吗?关心过我目前的处境吗?”她转而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不过现在我的想法变了。我应该好好享受我的生活,做个不问世事的富家太太。”
   “你会后悔的。”开口说话时,我觉得时间已经过了好几分钟。
   “后悔也总比提心吊胆地恋爱强。”她冷冷地说了一句。
   她喊停了一辆出租车,正准备上车,我拉住她的手说,“为什么你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可不想你毁了我现在的生活。”她钻进了出租车,乘车而去。
   听了她这句话,我手中的伞随风跌落,雨越下越大,淋湿了我一身。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我站在大街上久久不愿离去,仿佛成了孤魂野鬼,再也没有了躯体。
   如果大雨能带走我的悲痛,我愿意站到雨停为止……
   第二天,我带着赵会计新修改的方案登门拜访王兴的家属,欲协商解决两家路面争执一事。
   李管家曾告诉我,这事本来已经协商好了。条件是,王兴找人把刘董别墅门前的桃树种回来,刘董出钱帮王兴修路。可后来王兴反悔了,他反对绕过刘董的别墅修路,原因是风水大师看过风水,说财路向着刘董别墅的方向,绕过刘董的别墅恰好与财路背道而驰。而刘董不愿王兴修的路与他门前的路汇合,原因仅仅是王兴把路修过来得砍掉他门前北角的桃树,这片桃树林是风水大师特别嘱咐刘董种的,说是招财树。事实就这样,越有钱的人越迷信。
   王兴的家属见我是新面孔,问我是谁。
   我说我是刘董的助理。
   对方一听我是刘董的助理,二话不说转身走了。
   我追问他们到底怎么回事。
   一个男人告诉我,说刘董上次派他的会计过来协商,他们忍了,这次居然只派他的助理,根本就没有解决此事的诚意。他们不想与外人商讨此事。要继续谈判,除非刘董本人亲自过来。
   我人微言轻,甚是憋屈,但还是自不量力地告诉他们,刘董给我全权负责此事。
   对方不再搭理我,下了逐客令,关上了大门。
   我愤然致电刘董。
   “由他们吧。我早料到他们不会愿意与你协商此事。不过这事无限期拖延下去,正是我的目的所在。”刘董在电话中漠不关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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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董打错如意算盘了。
   过了几天,王兴那边见谈判这事没动静,擅做主张重修了路。
   张虎等人闻讯,带了一干人去施工现场挑起事端。
   我也跟了过去。我见张虎他们要准备动手了,于是走上前制止他们。“刘董说了,他不希望把这事闹大。要不你们先回去,我自己去跟王兴他们谈谈。”
   张虎一把推开我,“你他妈滚开,是刘董叫我们动手的,不信你自己去问问他。”
   我半信半疑地给了刘董电话,把张虎他们准备动武的事告诉了刘董。
   刘董用很平静的声音说,“嗯,我知道了。”
   “张虎他们这次要动手打人了,想必王兴他们日后也不会善罢甘休吧?你不是说,不想把矛盾扩大吗?”
   “没错。不过,事端是王兴他们先挑起的,吞声忍气也不是我的作风。”
   “恐怕这样闹下去,事情永远没有解决的一天。”
   “可我能怎么做?在手下面前,吞声忍气?我可不会这么笨。你要知道,我的手下都是些什么人,我稍微软弱一点都控制不了这帮人。如果我不够狠的话,怎么做他们的老大?”
   “那怎么办?”
   “怎么办,这应该由你来告诉我。我可是花钱请你办事的,不是花钱让你去度假的。我身边都是些粗人,你不一样,你读过书,上过大学,你应该比他们更有办法解决问题。你不是说你想证明你的能力吗?现在你就证明给我看吧,至少你得帮我控制事态的发展。”
   放下电话,我终于明白赵会计说的软硬兼施是什么意思了。原来我扮演的是软派的角色,给人上门说情,收拾残局的。能力,真是个笑话,面对一群打杀为乐的亡命之徒,我一刚涉世俗的书生有何能耐。
   我也不得不嘲笑自己是一书生了。
   我无力阻止张虎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对方的修路设施全都砸个稀巴烂,还打伤了施工人员和王兴的家属。
   虽然我不喜欢这份工作,但我还是想尽力把事情办好。事后,我亲自登门给王兴的家属道歉,希望能缓解一下双方矛盾。
   王兴的家属不接受我的道歉,声称这事除非刘董本人当着全村人的面给他们道歉,否则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报复刘董。
   矛盾再次扩大了。
   夜幕渐渐降临,除了蛙虫的叫声,还有远处不时传来的犬叫声,农村的夜晚静得可怕。
   这种平静仿佛暴风雨来临的宁静,让人不安。
   我在别墅的阳台上乘凉,突然院子来了许多人,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划破了乡村的宁静。李管家告诉我,张虎收到风,得知王兴今晚会派人过来砸刘董的别墅,于是通知他大哥张龙带来人过来。
   院子挤了几十来人,全都手持刀械。
   更为惊心的事情发生了,不一会儿,刘董别墅门前停了三辆大卡车,车上站满了手持铁铲铁棍的民工。车上的民工一哄而下,将别墅团团围住。别墅的铁门紧紧关着,但不一会就被砸开了。一场恶斗一触即发。
   我站在阳台上目睹这一切,吓得不知所措,双腿不由自主地在颤抖。这时,李管家一把抓住我的手说,“走,跟我上楼顶。”
   我被他拉着上了楼顶。
   “你就呆着,别出来。”他叮嘱我说。
   “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跟他们拼了。”他将手中的木棍握得紧紧,脸上没有一丝畏惧的神色。
   “赶紧报警吧。”
   “报警也没用,警察明早才会过来。”
   “万一他们冲上来怎么办?”我担忧地问道。
   他冷冷一笑,“护住你的脑袋准备挨打吧。”
   听了他这句话我内心更为不安了。我还想问他点什么,他已经下了楼。
 楼主| 发表于 2009-8-10 13:38:4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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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战战兢兢地探出半边脑袋往下观望。
   一阵风吹过,草木唦唦作响,院子里弥漫着一股萧杀之意。
   楼下打杀声一片,场面算不上刀光剑影,但绝对惊心动魄。电影打斗的场景再残酷再激烈,也难以撼动心灵,但眼前的打斗,即使是小规模的,我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吓得两腿直抖擞,大气也不敢出。
   李管家手持着木棍,夹杂在人群中,格外引人瞩目。张虎张龙的手下都手持刀械,唯独李管家手持着一普通的木棍。木棍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弧,没有任何停滞,准确无误落在对方的关节上。对方被木棍击中,几乎卧地不起,或者失去了还手之力。他对打斗十分在行,技巧娴熟,显然经过了专门的训练。张龙张虎等人不同,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猛地一阵乱打,只管把人打伤,不管落点是对方的脸面还是要害。
   目睹这一幕,我更加怀疑李管家的身份了。
   李管家到底寡不敌众,冷不防被一民工用铁铲击中了背部,沉重地一击使他整个人趴倒在地再无还击之力。
   就在这时,楼下有几个人指着我喊道,“上面还有人。”
   我连忙蹲下身子,心想,这下完了。
   脚步声渐渐逼近,我怕得要死,甚至还能听见自己的心砰砰直跳。
   每次面临危险,我总会想起我的父亲。
   小时候,父亲常带我到河边捕鱼。有一次,我坐在船缘边上,不小心掉进了河里。我当时还不会游泳,在水面竭斯底里挣扎了几下便整个人沉入水底。父亲见状,连忙跳入水中,将我捞了上来。我清晰记得,我渐渐沉下去时,一只灵巧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我,将我拉上了水面。从那一刻开始,只要待在父亲身边我都觉得安全感十足。现在,我又想到了父亲的手。
   几个手执铁棍的民工上了楼顶,朝我走了过来。我缓缓地用手抱住了脑袋,准备挨打。这时只要我跪地向他们求饶,或许能免去一顿痛打。但我没有这样做。李管家脸上那种无畏的表情感染了我。即使挨打,也要像个男人一样!
   拳脚棍棒雨点般落在我身上。我的躯体已经死亡,但思绪还在蔓延。我闭上眼,脑海中只有一个人,陈秋月。我幻想着她一脸深情地看着我,朱唇微启,露齿而笑。再痛,我也能忍着。
   过了许久,耳边才渐渐恢复了平静。
   我庆幸自己还有知觉,痛意不时传入大脑。
   楼下有几个人被抬去了医院,其他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刘董和王兴两家的纠纷,付出代价的却是一群素不相识,无冤无仇的人。也许穷人的命运就是为有钱人受伤流血。
   我艰难地将身子移到墙上,依偎着墙壁苟延残喘。银白色的月光落在我身上,仿佛在亲吻我的伤口,紧张的情绪消失了。
   又过了许久,李管家步态蹒跚走了过来,疲惫不堪地坐在地上。
   他从口袋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叼在嘴上,一根递给我,“抽烟不?”
   “不抽。”我摇摇头。
   “你确定你真的不想抽?”
   “嗯。”
   “烟可是好东西。能治百病,呵呵,身体上的创伤心灵上的创伤都能治。我抽烟十几年了。烟瘾大了,烟味也就淡了。抽烟,还是第一口最有味道。”他点燃了烟,心神陶然地吸上一口,“我曾经喜欢的一个女人,她走了,于是给了我抽烟的理由。现在遇上烦心的事,或者没事瞎琢磨都会抽烟,仿佛烟雾中能看到她的影子。”
   “你现在还见过她吗?”
   “我可以去见她,但我不想。”他看着口中吐出来的烟圈,嘴边挂着淡淡笑意。
   我换了一个姿势,胸口顿时一阵剧痛,我条件反射地用手捂住胸口以减缓痛意。疼痛减轻后,胸口仿佛千百只蚂蚁在爬着,又疼又痒。
   “你没事吧?”他注意到了我脸上痛苦的表情,用手在我胸口上按了下,“很痛吗?”
   “有点痛。”我咬着牙根说。
   “胸口受过伤?”他问我。
   “嗯,还是不久前的事情。”
   “内伤会留下后遗症,绝不能掉以轻心,你最好去医院检查下。我帮你和刘董说下,让你请几天假。”他关切地说道。
79---
   我请了假,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医生说,胸口有淤血,建议我留院观察。这次,我接受了医生的建议。
   住院后,症状才开始慢慢呈现,不只是腹泻呕吐,还轻微咳嗽。我全身无力躺在病床上,反思我的人生本不该如此。
   住院第一天晚上,秋月意外地给我打来了电话。
   “你现在在哪?”她问。
   我犹豫了下,才告诉她我在医院。
   “刘大海今天告诉我,说他老家那边出了点事。没想到你也被人打伤了,严重吗?”
   “不算太严重,还不至于缺胳膊少腿。”我故作乐观。
   “你在哪家医院?明早我过去看看你。”
   “不用了,我没事。你还是不来为妙。”回想起那晚她所说的话,我谢绝了她的好意。
   “怎么,你怕?”
   “不是我怕,我只是不想麻烦你。”
   “这是你的真心话?”她似乎洞穿了我的心思。
   “不是……”
   “你告诉我,我到底要不要过去?”
   我妥协说,“那你明天过来吧。”
   “哦,那明天见。”
   第二天早上,她果真来了医院。
   她将打包的粥放桌子上,一屁股坐下,“我真的很讨厌来医院。为了你,我还是来了。”
   “谢谢你。”我喜出望外,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别高兴得太早,我还没原谅你呢。我只是担心没人给你送饭,饿着你了。”
   “现在打营养液,喝点水可以了。”
   “能吃粥不?”
   “能,你要喂我吗?”
   “自己动手!”她撅着嘴,杏目圆睁,表情甚是可爱。
   我将插着吊针的手抬起给她看。
   她无奈地解开袋子,将装满粥的一次性碗捧在手中,用塑料汤匙一口一口地喂我。
   “上次你到医院看望你的朋友。我坐在大厅上,看着你耐心地喂他粥。我当时就想,如果我是那个全身包着绷带的男人就好了。”我看着她,幸福地说道。
   “少甜言蜜语,我不稀罕这套。哼!”
   “能再次见到你真好。我本打算向刘董辞职,只为了不再见到你。每次看到你和刘董一起,我的心仿佛被刀口子划了几下,淌血不止。”
   “我是不是过分了点……”她一脸愧疚。
   我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你没过分,后来我想,你的选择是对的。你看我,遍体鳞伤,手上还插着该死的吊针,我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改变,怎能给你带来幸福。我能带你走,但以后呢,你会继续爱我吗?我身无分文,即使再给我十年我也挣不了你所需要的八十万。我担心,你会后悔,甚至会离开我。这样,我们两人的生活都毁了。不知道我这样说,你会不会生气。”
   “我是喜欢钱,但我还没达到为了钱可以放弃一切的地步。我想得没你长远,我只希望我们离开刘大海,过上完全属于我们的生活。至于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不在乎。”
   “看来我们都误解对方了。”我坦然一笑。
   “你出院后有何打算?”
   “辞掉这份工作,找份合适工作,过上正常的生活。”我缓缓地说道。
   “不,你不能辞职。”
   “什么?”我甚是不解地看着她。
   她把嘴凑到我耳边,将她的计划告诉了我。
---80---
   “怎么不说了?”我听得正入迷,他却停住了。
   “时间不早了,我得休息了。明天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办。”
   “我有个疑问。”
   “说吧。”
   “秋月她说变就变,反复无常,难道你没看出点什么吗?”
   “老实说,我不愿去想这个问题。不过既然你问了,我得承认,她对我的爱,的确存在着利用的成分。我有时也会分不清楚,究竟爱是她计划的一部分,还是计划是她爱的一部分。”
   “至少她演技很好,会耍手段。”
   “的确如此。我后来发现,刘董将我调到他家乡,根本就不是为了让我接手赵会计的工作,也不是为了管住张虎等人。”
   “为什么?”
   “张虎说了,李管家主内主外得心应手,赵会计走后,李管家完全可以接手赵会计的工作,无论是与王兴家属协商还是看管张虎等人,李管家都比我更胜一筹。显然,张虎说得没错,我完全是个多余的人。刘董将我调过去,只是为了惩罚我。即使我没被王兴的人打伤,我也会受到张虎等人的欺辱。”
   “刘董这样做用意何在?”
   “没有用意。只是个惩罚。凡是辞职的员工,刘董都会安排到他老家工作一阵子。秋月深知这一点,也利用了这一点。她频频出现在酒店,为的就是逼我辞职。”
   “可秋月为什么要这样做?”
   “刘董每个月都会从银行提一笔钱作为后备资金就藏在他老家别墅某处。刘董告诉秋月,说这笔钱是留着日后跑路用的。还记得我是怎么认识刘董的吗?他当时正是想把取出的现金带回老家的别墅,却不料被抢了。”他继续说,“秋月只知道刘董把钱藏在他老家别墅的某处,但不知道具体地点在哪。刘董极少带秋月回老家,即使带秋月回老家都没逗留太长时间,秋月根本就没有机会找出这笔钱的具体藏匿之处。”
   “所以她要利用了你?”
   “嗯,她在医院叫我不要辞职就是这个原因。”
   “后来你找到这笔钱的下落了吗?”
   “我出院后,只花了半天的时间便发现了连李管家和监控室的人都不知道的秘密。”他说,“我煞费心思把刘董的别墅彻底研究了一番,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什么奇怪的现象?”我又被他的话题吸引住了。
   “通向厨房的走廊安装了两个摄像头。”他说,“刘董在别墅使用了安全防范系统,除了警报器,别墅附近还安装了许多个摄像头。别墅走廊的两个摄像头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两个摄像头对着的房间是一间普通的杂物房。刘董做梦也没想到,他的小聪明反而成了蛛丝马迹。我找借口进了杂物房一趟,发现杂物房地板下还有个地下室。地下室只摆放了几件简单的家具,墙壁上还挂着几副普通的风景画。咋一看,没有特别之处,只是个普通的藏身之处。我把墙壁上的挂画都检查了一遍,发现了其中一幅挂画背后的保险柜。秋月告诉我,刘董的后备资金就藏在保险柜。找到保险柜后,我们下一步的目标便是保险柜的钥匙和密码。”他说,“这个计划,秋月早就想好了。她故意讨好刘董,也并非只是在气我,她是为了重新得到刘董的信任,以免刘董再派人跟着她。”
 楼主| 发表于 2009-8-10 13:39:18 | 显示全部楼层
---81---
   第二天,我意识已经醒了,但还没睁开眼。
   他正用手轻轻地抚弄着我的头发,我感觉到了。
   我睁开眼,见他正看着我的头发发呆。过了一会,他把目光移到了我的脸上,此时我也正在盯着他看。
   一个不经意的眼神接触。
   我没有把目光移开,反而继续盯着他的眼睛,看他的表情有何变化。他没有流露躲避不及的神色,而是从容地对我说,“抱歉把你弄醒了。”
   “我本来就醒了。”这几天都醒得早,我居然习惯了。
   “这是昨晚的钱。”他把五张百元大钞放在了桌面上。
   “从明晚开始,你要包我过夜,得付我一千。”我真不敢相信这话出自我的口中。
   他有点愕然地转过脸,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不甘示弱地看着他。
   “好的,一千就一千。”他没有讨价还价就答应了我。
   这个回答令我感到无比失望。我多么希望他会拒绝我,然后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
   “你本来可以拒绝的。”我说。
   “我没打算要拒绝,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他坦然地说道。
   “为什么?”
   “钱对我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你总把话说得高深莫测。我一点都不明白。”
   “你不明白是你的事,我可没故弄玄虚。”
   “你明明还瞒着我许多事情。”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我走了,今晚见!”他道别后走了。
   我盖上被子继续睡觉,可怎么也睡不着了。
   张帆和秋月最终的命运会如何?成功抑或失败?
   如果他们的计划成功了,张帆不可能还会留在这个城市。显然,他们的计划失败了。张帆手臂上的纹身也说明了这点。他现在还在为刘董卖命,甚至取得了刘董的信任。如此一来,秋月今身在何处?
   如果张帆真的是在替刘董做事,为何会把放火烧夜总会的事情告诉我,还要我宣扬此事?
   事情有点眉目了。张帆欲嫁祸于刘董,引发刘董和另一黑帮老大的斗争。可他这样做的用意何在,纵使刘董与对方两败俱伤他也占不到任何便宜。
   最合理的解释是,张帆是在报复刘董。
   真的是这样的话,恐怕秋月已经……
   我不敢再往下想。
   我理清思路,继续回忆这五天发生的事情。张帆上夜总会前,心里就已经有了预定的人选。他见过我,还知道我的真名。凭这两点,我猜测,他可能是我的亲戚或者朋友。不过考虑到我是四川人,他是广东人,这个推论根本站不住脚跟。
   如果张帆真的是在进行他的复仇计划,夜总会任何一名小姐都可以成为他利用的对象,可他偏偏选了我。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所谋?
   也许他对我有好感,我很自恋地想到这一点。
   过去的他,给我的感觉是,懦弱,迷茫,为爱执着。现在的他,沉着,稳重,冷静,把一切都看得云淡风轻。他变了,贴切来说,他变得更加成熟了。生活环境的影响,历练出了这么一个男人。
   我们相处的几个夜晚,不算浪漫,很平静,很单调,但他的故事,我感同身受,仿佛经历了一场爱情的洗礼。
   我想,他要真的对我存在好感,我也不会拒绝他。不过考虑到我的职业,自卑心理开始折磨我。自卑的念头使我不得不放弃我对爱的憧憬。
   回到宿舍,小青和小英还有几个夜总会的姐妹都挤在小兰的房间里,谈论着昨晚夜总会被人放火一事。
  
 楼主| 发表于 2009-8-10 13:40:05 | 显示全部楼层
---82---
   小青见了我说,“方瑶,你才回来啊。我们都在等你呢。”
   “今天这么热闹啊?”我见姐妹们都在,心里特别高兴。
   “方瑶,我们都好几天没见你了。问了凤姐才知道你这几天跟男人约会去了。”梅姐笑着说。梅姐是我们四川姐妹中入行最早的一个,年龄也比我们都要大。
   “我听凤姐说,那男相貌堂堂、文质彬彬,在夜总会的客人中算是极品了哈。”另一个姐妹插科打诨说。
   “方瑶你老实跟我们交代,那男的包了你几个晚上,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梅姐感兴趣地问我说。
   “你们说什么啊,他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客人。”我反问她们说,“你们一大早过来,该不会只为了打听我的事吧?”
   “你少臭美了,我们当然不是专程来打听你的事,我们今天过来,一是来看望小兰,二是谈谈咱以后的打算。”梅姐看着我说,“不过,我们几个得先感谢你昨晚的提醒。”
   我半信半疑地问,“夜总会昨晚真的烧起来了?”
   “是啊,火势虽然不大,但浓烟滚滚,包间的客人还差点走不出来了。”
   “火势是不大,不过消防柜的灭火器事先都给人搬走了。根本没法阻止火势蔓延。”小青打岔说。
   “放火的人,会不会是包你的那个男人?”一个姐妹问我。
   “不……不可能,昨晚他一直跟我在一起。”我对她们撒了谎。
   “可他怎么这么清楚这件事,还告诉了你,道上的人办事不会这么张扬吧?”梅姐问我。
   “他老板是一黑帮老大,消息是从他老板口中传出来的。”我解释说。
   “可他为什么要把这事告诉你?”一个姐妹问我。
   “他想炫耀自己多有本事吧。”我继续给自己圆谎。
   “原来是这样。”梅姐说。
   她们终于信服我了,我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么说,这真的是黑帮之间的争斗呀。”小青说。
   “太可怕,黑帮斗争伤及的都是无辜呢。我上次听说一家歌舞厅还给人用雷管炸了,死掉了几个。”她们几个纷纷说起了黑帮斗争的事儿。
   “总之,这家夜总会我们是呆不下去了。小兰的事,李经理他们根本不愿过问,这次为了火灾这点屁事他们居然把我们都叫过去问话了。真过分,好像这事是我们干的一样。”小青愤愤不平说。
   “我们决定了,走!”梅以大姐头的身份下了定论。
   “什么?”我还没反应过来。
   “近来夜总会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们的安全根本没有保障,所以我们决定一起辞职。”梅姐坚决地说。
   “辞职?那我们以后怎么办?”我问。
   “这你不用担心,天下又不是只有这一家夜总会,我们以后的路子多得是。我有个客人,搞视频网站的。他说他们公司现在招人,叫我帮他找几个人过去呢。我们干脆改行当视频宝贝。这份工作不用出门,轻松简单,收入也不低,最重要的是我们不用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什么是视频宝贝?”我好奇地问。
   “你真不知道呀,就是裸聊。”梅姐很直白地告诉我。
   听到裸聊这词,我怔住了。出卖色相对我来说,比卖肉更难以接受。
   “万一在网上被熟人看到了怎么办?”我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个概率很小的啦。只要化个妆,换个发型就没人认得你了。”梅姐说。
   “除了做这一行,我们真的没别的选择了吗?”我这么一问,大家都沉默了。
   我特地看了一眼小兰,她半躺着,既不发表意见也不搭话,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只要能赚钱就行了,管这么干嘛,这份工作总比坐台好吧?”梅姐说。
   “是呀,在夜总会工作还要被人呼来唤去的,真讨厌!”小英附和说。
   的确,没有谁真的喜欢坐台小姐这份职业。穿着暴露的衣服站在客人面前,任人任挑任选时,我心都碎了。
   “你考虑下再给我答复吧。”梅姐对我说。
   “恩。”我迷茫地点点头。
 楼主| 发表于 2009-8-10 13:40:3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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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热火朝天地聊着,我旁无精打采地听着,思绪仿佛出鞘的灵魂般漫无方向地飘着,飘着。
   我悄悄离开了小兰的房间,独自走到阳台。
   慵懒的阳光见缝插针落在我的脸上,风吹过,微微发烫的头发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这是秋月的味道。我情不自禁想到了这个与我无关的女人。她要逃离,我也一样,不过我要逃离的是这个世界,我想躲得远远,不让世人看到。
   方瑶,你还能做什么?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脑海回荡着。
   一想到自己的未来,我就有股往下跳的冲动。
   “方瑶。”小兰的声音。
   我努力抑制着消极的情绪,笑着问小兰“你怎么不陪她们聊天了?”
   “我和她们志不同道不合,没有说话的欲望。”看来小兰的心情和我一样。
   “对了,昨晚你和舒万怎样了,你们通了多久电话?”我打趣地问。
   “差不多一个晚上吧。”小兰羞涩地笑了笑。
   “你们都说啥了,说这么久?”
   “其实也没说啥,只是我们太久没联系了。”
   “瞧你笑得一脸灿烂的样子,舒万一个电话就把你打动了啊?”
   “他能打动我,是他苦心孤诣等了两年的结果。”小兰得意地说道。“虽然我们已经两年没联系了,但当我再次听到他的声音,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甜蜜,幸福。一个男人毁了我对爱情所有的憧憬,现在这个男人又给了我希望,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自己最清楚你应该怎么办了。”
   “他在信里曾经说过,如果非要他放弃我,他要我站在他面前,亲口对他说,我不再爱他了。然而我现在想要做的是,站在他面前,亲口对他说,我爱他。”
   小兰的想法变得如此之快,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也许这就是爱,说也说不清楚。
   “你真的下定主意了?”
   “嗯。”小兰坚定地点点头。“他等了我两年,就凭这点,我应该相信他?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打算去尝试下。我已经决定了,大后天就走。”
   “会不会快了点?”
   “一点都不快。我恨不得今天就走,这个城市根本不值得我留恋。”小兰看着我说,“方瑶,你跟我一起走吧。我们是该重新选择我们的生活了。”
   “我不知道,也许还是这种生活最适合我。”其实我害怕改变,害怕面对正常的生活。小兰不同,她有了理由,她有了勇气去改变自己的生活。
   “不,你错了。你根本就不属于这里,你也不适合当小姐,我知道你的内心是矛盾的,挣扎的,痛苦的。一直以来,我都很后悔带你入行,你和小琳不同,小琳这种人,天生就是当小姐的料,带她入行,我不会感到一丝愧疚,可把带你入行,我感到了自己罪孽深重。”
   “你别这么说。路是我自己选的,与你无关。”
   “不管怎样,我希望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小兰说。
   小兰说起了我们经历的有趣事儿,逗得我开怀大笑。笑着笑着,我突然好想大哭一场。
   “那个奇怪的客人现在还带你出去过夜吗?”小兰问我。
   “嗯,已经第五个晚上了。”
   “他究竟有何目的?”
   “我也不清楚,我原以为他只是利用我,但现在我觉得事情不会是我想的如此简单。我真的猜不到他背后隐藏的秘密。”
   “他一直都没对你透露过半句?”
   “没有,他知道的我名字,甚至还认识我,”
   “会不会是小琳这小贱人玩的把戏?我记得她曾说过要给你介绍男朋友。”
   “不会。小琳只是虚荣了点,心地并不坏。”
   “这就怪了。”
   “不过我知道,我离真相不远了。但离真相越近,我的内心越是焦虑不安,这种感觉好怪。”
   小兰用手推了下我的脑袋,笑着说,“是你想多了。去好好睡一觉吧。”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李经理的电话。
   “喂,方瑶吗?你现在方便过来一下吗?”
   “怎么了?”我忐忑不安地问道。
   “老总需要你亲自过来一趟。我已经派人过去接你了。你现在就过来!”李经理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
---84---
   老总不常现身夜总会,场子上下的事务都由李经理打理。我在夜总会呆了一年,也只是见了老总三次,一次是年庆,另两次是偶然遇见。老总几次现身夜总会,都是前呼后拥,派场不小。
   一个男人开车送我回到了夜总会。
   昨晚起火的是后院,后院的墙壁全都烧黑了。
   几天没回夜总会上班,感觉有点生疏。习惯了晚上夜总会昏暗的灯光和吵杂的环境,现在白天走在夜总会包间的长廊上,静悄悄的,很不自在。
   我上了楼,走进了经理室。
   老总坐在大班椅上抽着烟,李经理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办公室还有几个陌生的面孔,都是老总的跟班。
   “你就是方瑶?”老总用铿锵有力声音问我。
   “是的。”我战战兢兢地点点头。
   “我听小青她们说,昨天你就把夜总会被人放火的事情告诉了她们,是吗?”李经理问我。
   “的确是这样的。”我说。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一个陌生的客人告诉我的。”
   “陌生客人?他又怎么知道这件事?”
   “他说他是刘大海的人。”
   “你胡说!”老总轻轻弹了弹烟灰,“刘大海的手下会这么笨,找了我们场子的小姐,还把这事告诉了你?”
   我一时答不上来,脑袋一片空白,紧张得手心出汗。
   “他当时喝高了,说漏了嘴。”我努力克制内心的紧张,镇定地说道。
   “你还没答我,他为什么要找你。刘大海的人办事这么嚣张?烧我的场子前还要找人玩我场子的小姐?”老总继续向我发难。
   “他可能想从我口中了解夜总会的事情吧。”我说。
   “哦,他问了你什么?”老总悠然地抽着烟,眼神充满杀气。
   “他只是问了夜总会保安的情况,还问了……”我一直咬着嘴唇,保持着头脑清醒。
   “还问了什么?”老总很感兴趣地看着我。
   “还问了我们夜总会有多少小姐,谁的要价最高。”
   “哈哈。”老总和李经理等人都笑了起来,“原来也不过是个好色之徒。”
   “不过,方瑶,你犯了两个严重的错误。”李经理说。
   “我犯什么错误了?”我有点不服气地问道。
   “你向刘大海的人透露了夜总会的信息,这是其一;你没有及时把对方要烧夜总会一事告诉我,只告诉了你的几个姐妹,这是其二。”李经理狡黠地说。
   “他只是随口问问我们夜总会的事,这很正常吧,况且他当晚喝醉了,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否属实,所以我只告诉了我的几个姐妹。”我冷静地为自己辩解。
   “够了。”老总举起手,示意李经理不要再说下去,“你还记得你那客人长的怎样吧。”
   “当然记得。”我说。
   “你过来看一下是不是他。”李经理指着显示器的屏幕问我,“这是昨晚的监控录像,不过只拍到侧面。”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画面不大清楚,他还戴了帽子。我不好判断。”其实一看衣服我就知道画面中的男子正是张帆。
   “你再仔细看看!”李经理把录像重放了一遍。
   “我真的没法判定是不是他。”我说。
   老总摁灭了手中的烟,朝李经理使了一个眼色。李经理赶紧俯下身子。老总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好了,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李经理对我说。
   我走出夜总会,紧张的情绪才渐渐涌上心头,手脚都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我忍不住想,张帆,你欠了我一个人情。
   晚上,去宾馆前,我遵从张帆的叮嘱,提前给他打了电话。
   他接了我的电话,又把昨天的话复述了一遍。
   我按他的指示,走进了一条灯光明亮的小巷。
   “我看到了,两个男人正跟着你。”张帆在手机里说道。
   “你说什么?”我双腿发软,全身的神经绷得紧紧。
 楼主| 发表于 2009-8-11 16:16:1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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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回头看,你只管往前走,在转角处等我。”他用镇定的声音对我说。
   我加快步伐走到小巷转角处,虽然路面的光线比巷子咬好,但我还是十分紧张,命运仿佛与危险挂了钩。
   等了几分钟,他出现了。他若无其事地朝我走了过来,那心神气定的表情简直快把我气坏了。
   他笑着对我说,“笑一笑,装作若无其事和我说话,你就不会有危险。”
   “我笑不出来!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我快紧张死了!”我生气地问他。
   “你紧张什么。他们要找的人是我,不是你。”他还是一脸笑容地说。
   “你明知他们要找你,你为什么还不躲起来?”
   “我的目的就是让他们找到我。”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们夜总会的人。”他注视着前方,用手把我推开,“你先去宾馆等我,我一会就过去找你。”
   “看来有人要倒霉了。”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笑声。
   我转身一看,两个男人拿着匕首走了过来。
   “哥们,你要识趣的话就乖乖地跟我们走一趟。”另一男人说。
   “夜总会的监控录像拍到你了,他们不会放过你的。”我担忧地说道。
   “你放心,我能对付他们。”他边说边把衬衫脱下,“你赶紧走吧。”
   我忐忑不安地走了。后来传来了打斗声,过了一会,一道枪声划破了静寂的夜空。
   这究竟是谁开的枪?
   想着想着,我哆嗦地抱住胳膊,加快了脚步。
   回到宾馆,我万分焦虑地等待着,心里默默地为张帆祈祷,希望他没事。
   我从没为一个人如此担忧过。我担心再也见不到他,担心心头的疑云永远没法解开。
   过了半小时,我听到了敲门声。
   我不由自主地警觉起来,走到门前问,“谁啊?”
   “是我,张帆。”他终于来了。
   打开门见到他那一刻,我情不自禁抱住了他,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胸口,他胸膛暖暖的,一股暖流在心里流过。上午姐妹们的谈话,小兰的离开,老总的问话,各种场景在我脑海不断地交替着,此刻,我只想偎在这个男人的怀中,为自己的心灵找一个避风港。
   “我好担心你。”我委屈地说。
   他显得很平静,用手抚摸着我的头发,安抚我说,“没事了。”
   他的回答让我清醒了许多,我下意识地松了手,尴尬地说,“不好意思,我刚才太紧张了。”
   “该道歉的是我,我利用了你。”
   “我知道你在利用我,可我愿意帮你。”我说。
   “谢谢你帮了我。”他从腰间摸出一把手枪,放进了抽屉。
   “刚才是你开了枪?”我问。
   “嗯。”
   “你把他们怎么了?”
   “没把他们怎么,只是开枪吓唬他们。”
   “你让他们走了?他们以后找我麻烦怎么办?”
   “不会的,他们已经得到了他们想要的情报,没必要再找你的麻烦了。”
   “什么情报?”
   “他们跟着你,只为了弄清楚我是不是刘大海的人了。现在他们十分肯定我是刘大海的人了。”他把衬衫脱下,露出手臂上的纹身,“他们都看到我手臂上的纹身了。”
   “是你放火烧了我们老总的场子,还烧了刘大海的车?”
   “没错,这些都是我干的。”他坦白地说。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引发刘大海和他们冲突吗?”
   “嗯。”
   “他们彼此争斗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先别问,先听我说。”他继续说起了他和秋月的事.
 楼主| 发表于 2009-8-11 16:16:5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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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董虽然没有商业头脑,但不可否认他是个聪明的人。
   王兴一事,刘董表面漠不关心。其实这事至始至终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刘家王家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家,说到官场上的关系,刘董也占不到几分便宜。谈判不果,他清楚地意识到这事只有靠武力才能解决。恰好这时,我提出辞职,他正好可以利用我这个小角色去激怒王兴的家属。
   王兴单方面毁了他们之间协定,张虎等人正好有借口挑起矛盾。刘董深知王兴也并非等闲之辈,别人欺负到了他头上,他会果断反击。
   王兴到底也是个粗人,上了刘董的当也全然不觉,当晚民工在刘董别墅打砸过程全都给闭路电视拍了下来。这段录像第二天便送到了王兴的府上,并威胁王兴说,此事要私了,王兴除了赔偿刘董的损失,还得无条件放弃把路修到刘董别墅门前。
   王兴看了这段录像,气得上串下跳,但也拿刘董没办法。这事要打起官司,他自知理亏。虽然他的后台也硬,不过在证据确凿,目击者众多的情况下,他只能自认倒霉了。
   此事最终以王兴妥协结束了。为此王兴不得不绕过一小山头修路。
   找到保险柜下落后,我见路面争执一事已经有了明朗的结果,于是联系了刘董,收回了辞职的请求。刘董表面责怪我反复无常,但最终他还是接受了我请求。
   放弃辞职后,刘董把我调回了酒店,继续当他的助理。
   因为我的调动,秋月的计划也受到了阻滞。
   秋月到底是个聪明的女人,见刘董与王兴的争执解决了,于是建议刘董返乡摆酒,宴请亲朋好友,一来庆祝与王兴的纠纷画上了圆满的句号,二来借机酬谢所有为此事出过力的朋友。
   刘董本来就是好功自大之人,听了秋月的建议,欢喜得不行,过了几天便回老家摆了酒席。当天,秋月一直陪着刘董,刘董也当着众人的面将秋月介绍给大家。酒宴结束后,刘董老家的人都认住了秋月这个大嫂的面孔。
   如此一来,秋月便可以在刘董老家的别墅出入自如了。大大地降低了计划的风险。
   男人都有同样的想法,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太聪明,聪明的女人忒有心计,对男人而言是个压力。有时女人笨一点反而容易招惹男人喜爱。
   又过了一些时日,秋月终于等到下手的机会了。
   一天晚上,我按计划行事,悄悄到了刘董的别墅。
   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秋月和刘董进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秋月那边仍然没有动静。
   我耐心地等着,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我十分清楚我们正在干什么。一旦计划败露,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已经用自己的生命下了赌注,没有后悔回旋的余地了。
   我这样做究竟为了什么?为了爱情,可爱情有时会贬得一文不值。
   也许此刻我需要一根烟来稳定我的情绪。
   我不抽烟,但我知道李管家还说漏了一点,抽烟还能稳定自己的情绪,保持头脑冷静。
   李管家故意没有对我谈及这一点,也许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抽烟背后真正的缘由。他要时刻保持着冷静的头脑进行着一个特殊的任务。
   秋月终于响了我的电话。她说她已经关了别墅的警报系统,大门也开了。
   我进了别墅。
   秋月正站在在后院的大门等我。
   她刚洗完澡,穿着宽松的睡衣,丰满的身材在夜色下特别撩人,任何男人目睹了这一幕,都会萌发邪念。
   我见了她,五味杂陈,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我真的不愿去想象一会将要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但我总忍不住去想,自从我和她有了性关系,这种痛苦的心理越来越强烈了。
   我恨不得现在就带她走,不愿她多陪刘董一个晚上甚至是一秒钟。
   她见我不说话,开口问我,“你怎么了?”
   我回过神说,“没,没什么。”
   她把手中的一把钥匙递给我,“这是为保险柜特制的钥匙,你把钥匙送去门锁厂,找王师傅,我已经和他联系好了。你得抓紧点,明天七点之前得送回来。”
   我接过钥匙,但还不愿走。
   “你快点去呀,还愣着干嘛?”她催促道。
   “你爱我吗?”我忍不住问她。
   “爱,当然爱!”她坚决地说。
   “你确定你爱我,而不是在利用我?”我继续问。
   “我没利用你!我是真的爱你!”她一脸不耐烦的说,“赶紧去吧,别耽误时间了。”
   “放弃你的计划好吗?我发誓我会努力赚钱,赚够我们幸福过日子的钱。”我一脸认真地对她说。
   “不行,说什么我都要得到这笔钱,这是刘大海欠我的。”
   “我们就是拿到这笔钱心里也不好受。”
   “刘大海的钱本来就来得不光彩,我们只不过取走他一部分钱。有什么不好受的。”
   “可这样一来,刘董不会放过我们的。”
   “你可不可以先不管这个问题!你赶紧离开吧,他快洗完澡了!”她焦急地说道。
   我还是迟迟不愿走。
   她走上前,深情地给了我一个吻,“亲爱的,快去吧,求你了。”
   她的吻到底起了作用,我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想法说,“好,你等着。”
   “小心点,记得要在七点前把钥匙送回来。”她还是不大放心地叮嘱我说。
   我点头应允转身就走。
   我匆匆从后院走到前院,不巧与匆匆走进别墅的史中尉撞个满怀,手中的钥匙掉到了地上。
 楼主| 发表于 2009-8-11 16:18:5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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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一双死神般的眼睛在盯着我看。
   屋子透出来的光把他的脸照出模糊的轮廓,那是一张不怀好意的脸。
   空气仿佛在剧烈地燃烧,脸上火烧一样的灼热感传递到大脑,我的内心极其不安。
   我大脑清醒着,可手脚怎么也不听使唤,站着一动也不动。
   我很清楚,倘若今晚我出现在别墅的事情传进了刘董的耳朵,后果将不堪设想。此刻我必须从容淡定和史中尉说上几句,以消除他内心的疑虑。
   “你走路怎么不带眼睛!”我打破沉默说。
   “是你他妈走路不带眼睛!”他朝我怒吼。
   我俯下身子将掉到地上的钥匙捡起来,“你还说呢,车钥匙都差点让你给撞丢了!”
   “丢了活该!”他用疑虑的眼光看着我,“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送刘董他们回来后,车子出了点问题。我开出去修理了一下,才把车开回来。”
   “哦,我记得你了,你不就是海哥的司机吗。怎么,现在还在替海哥开车?”他上下打量着我说,“没让人砍伤,你小子运气不错。”
   “我现在不是刘董的专职司机了,是他的助理,偶尔会给他开开车而已。”
   “助理?你知道我们平时都怎么称呼当助理的人吗?我们管他们叫跟屁虫。”
   “道上的人都这么称呼你?”我反讥他说。
   “你什么意思?”
   “跟屁虫抬举你了,人家都说你不过是刘董身边的一粒棋子。”我继续挖苦他说。
   他大怒,大步走上前,用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说,“你说话给我小心点。我本来可以在三秒钟之内就把你打趴在地,可我不会这么做,要我史中尉动手,你还不够格。告诉你,在道上,我要看谁不顺眼,我就让他永远消失。你最好别逼我这样做!”
   想到他曾经是一名特种兵,我冷笑说,“曾经的一名军人沦为了一名黑帮份子,真可悲,军人的脸都给你丢光了!难道你没有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过羞耻吗?”
   “你说什么?”他脸部紧绷的神经突然崩弦,眼光仿佛失去了凝聚点,变得茫然。
   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说,“我说你给军人蒙羞!!你自以为你的所作所为十分正义是吧,其实你们这种人才是正义最大的敌人。”
   他额头上爆出好几条青筋,才将几乎要使出来的怒气压回胸腔,“你他妈给我听着,我史中尉才不是什么黑帮分子,我退伍至今,没伤害过半个好人!我教训的,惩罚的,都是些无恶不作的小混混乃至真正的黑帮分子!!正义是什么?正义只不过是上帝跟你开的一个玩笑!我在部队呆了七年,兢兢业业,规规矩矩,受尽磨难,才混上中尉,结果呢!替上司背了黑锅,给开了且不说,还不能抱怨半句!你说,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正义!上次若不是海哥说一帮小混混三番四次找你麻烦,我他妈才不愿理你!”
   他松了手,把我推到一旁,径直朝屋子走去。
   听了他这番话,我内心如同滑坡般坍塌了一片,也许真的是我误会了。
   我呆楞了片刻才掏出手机给秋月发了短信,说我出来时撞见了史中尉,叫她待会尽早打发史中尉离开,不要让他在刘董面前提起我。
   秋月回短信说没问题,叫我放心好了。收到她的短信,我才安心驾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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