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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yzp

在天涯看了一个有关于鬼的故事, 开始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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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14 00:01:20 | 显示全部楼层
走了一程,到了深夜,机油见底。只见前面有一座加油站灯火闪亮,医生把车开了过去。站内冷清文人,只有一个营业员垂着眼袋,在椅子上瞌睡。医生把他唤醒,道:“给我们加油。”营业员不满的扫了我们一眼,慢吞吞的把油加满,伸出手,道:“四百。”医生一愣,往我望来:“天怜,你有钱没。”我摸了摸口袋,摇了摇头。营业员脸色大变,睡意一下醒了,叫道:“没钱加什么油!今天不给钱,就送你们去派出所!”医生脸色一沉,一脚扫在他膝盖上,接着一拳,打在他脸上。营业员彻底被打蒙了,害怕道:“别,别杀我。你们走,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走了过去,一拳把他打晕,道:“对不住了。”

  离开加油站,卡车继续往东面行驶。一路上,医生超过不少汽车,对我道:“要是明天没有日出,你会怎么办。”我点了一根烟,道:“凉拌!”没走多久,远处红绿色闪烁,一个交警在执勤,检查过往车辆,挥了挥手,把我们拦住,要摇开车窗,递了根烟给他:“来,抽烟。”交警把烟推开,道:“我不抽烟,你们驾驶证呢。”我看了司机一眼,无奈一笑,回头对交警道:“我们今天有急事,没带驾驶证,改天送过来行么。”

  交警脸色一沉,道:“开门,让我检查一下。”我把车门打开,交警观看一番,没发现什么东西,道:“后面装着什么,拉开让我看看。”医生在袖子中藏了一截木棍,来到车后,把塑料布掀开,道:“没什么东西,谷皮而已。”交警不答话,打开手电筒,仔细观察,只见一旁角落,有块黑色布匹,扒开一看,一条大腿漏了出来,吓得脸色大变,往后退去。医生一棒子猛砸在他头上,交警头盔震动,晕了过去。我见不少司机从这经过,看见这一幕,都悄悄拿起手机报警,于是无奈笑道:“这下热闹了。”医生把交警拖在路边,看见旁边的摩托车,道:“天怜,会开摩托车么。”

  我看着摩托车,道:“试过,但开这种摩托车,还是第一次。”医生看了一下手表,道:“离天亮还剩二个小时,警察一时也不会过来。你来开路,我断后。”我大觉刺激,把交警衣服脱了下来,戴上头盔,发出呜呜的警鸣声,一路东去,医生驾驶着卡车,紧紧跟着后面。
 楼主| 发表于 2010-9-14 00:01:53 | 显示全部楼层
天蒙蒙亮时,城市出现在我们面前。一个关卡挡在前面,我把摩托车停住,医生大吼一声:“闯关来也!”接着“碰”的一声巨响,把铁栏杆撞飞几十米,车灯也撞的粉碎。还没等他们反映过来,我开着摩托车紧紧追了过去,跟医生并驾齐驱,医生伸出头,道:“叶天怜,码头见,葬尸!”我点下头,开着摩托车往一旁去了,开进一家油漆店,买了一瓶汽油,往码头赶去。街上警笛声不断,我穿过大街小巷,来到码头边,停了下来。此时码头上不见一个人,面前是汪洋大海,青水碧云天。海风吹过,浪花卷岸。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海面犹如燃气一团火焰。仅此一见,天地小,苍穹遍野。

  没等多久,医生开着卡车过来了,后面跟着几辆警车,远远的停了下来,似乎猜出什么来了,没有继续追上来。医生把车停在我身边,我把机油倒在谷皮上,然后爬上前座。医生盯着前方,突然转头望着我:“天怜,你下去吧。”我大吃一惊,不敢置信的望着他,良久后,悲惨一笑,点了点头:“一路顺风。”说完惨淡的推开车门,走了出来,愣愣的望着卡车。医生启动车子,望前开去,掏出一个打火机,往后一弹,打火机飞进车后厢,很快燃气冲天大火,冒出滚滚浓烟。

  我咬了咬牙,骑上摩托车,往前追去。狂风吹过,不少谷皮带着火星,漫天飞舞。卡车越开越快,往大海中冲去,医生大吼一声:“叶天怜,后会有期!”接着卡车飞跃码头,犹如火龙,跨海奔腾。我猛扭车头,摩托车停了下来。往前面望去,茫茫大海,一轮红日升出海面,卡车浑身火焰,冲进红日中央
 楼主| 发表于 2010-9-14 00:02:16 | 显示全部楼层
《渡心经》之《血咒》
  爷爷和许豪在河堤旁小憩一夜,第二天微亮,二辆卡车开了过来。一车拖着人,一车拖着生活用具。许豪把车拦下来,安排五个人去河边搭帐篷。剩下的人,分为五组,前四组三个人,去催村民搬家。最后一组,由许豪带队,总共八个人,直接去宋家庄,鸟枪也带上了。爷爷心中难免担忧,道:“枪还是少用,现在还早,没到那一步。”许豪点下头,道:“放心,我知道。这是留给宋横的。”爷爷点下头,跟着几个人往大堤上去了。

  许豪分工完毕后,也不见谢书记过来,索性不等他了,上了卡车,直接往宋家庄赶去。村外冷冷清清,和往常一样。许豪回头对他们道:“你们在村里看看,哪些家里穷,先去他们家。”几个人点下头,跟着许豪走进村庄。村民见许豪带着一帮人闯了进来,还带着鸟枪,都吓得大气不敢出,悄悄把门关上。许豪环顾一周,只见村尽头有一间矮房,才十几平米,墙壁歪歪斜斜,几块破砖头摇摇欲坠,于是带着人走了过去,把门推开。连忙简陋异常,不见一个人,于是都做了下来,等屋主回来。几个耐不住的,开始在屋里翻吃的起来,许豪见了,道:“不要动人钱财。”许强嘿嘿一笑,道:“豪哥放心,这穷光蛋,有吃的就不错了,还指望那个!”说完翻出一个萝卜,在嘴里啃了起来。没过多久,一个小男孩来到后门,伸出脖子看了一眼,又慌慌张张的走了。许豪一笑,道:“快来了。”

  没过多久,一个老奶奶拿着锄头从田里赶了回来,小男孩躲在奶奶后面,害怕的紧,奶奶也是一脸担忧,不知出了什么事。许豪拍了拍一旁的椅子,道:“老人家,坐,别害怕。”老婆婆忐忑不安的坐下来,许豪才道:“老人家,您这房子破呀,怎么不搬去镇上,房子又大又漂亮。”老奶奶见他们还和善,疑惑道:“想去呀,没那些钱交呀。”许豪一愣,道:“不用交钱呀,谁告诉您要交钱了。”奶奶也是一头雾水,道:“半年前,村长通知我们搬房,说是镇上有补助。这么好的事,我当然要去啦。后来宋横又说什么搬到镇上要交五千块钱,不然不让搬。我们家,一年到头,才落下个几百块,哪拿的出来,就没去成咯。”

  许豪点下头,才知道是宋横在里面搅合,道:“老人家,不是这样的。镇上有补助,不用交钱,只要肯搬过去,就有房子住。砖瓦都是现成的,就是人手不够。您改天去镇上看看,带着儿子媳妇去帮忙,把房子修好了,就可以进去住了。”奶奶这才知道原委,喜道:“真的?”许豪点下头,道:“当然你真的,您明天就可以去看看。”奶奶大喜过望,把许豪门送了出去,许豪也不一一登门拜访了,直接来到村长家,把村长找了出来,道:“村里广播呢?”宋村长吃了一惊,正准备推却,宋横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道:“哦,是豪哥呀,村里广播坏了,改几天,我找个人修好。”

  许豪没理他,往一旁看去,只见一个桌子上有破旧的电台,于是走了过去,拨动开关,轻喊了二声:“喂,喂。”很快,全村都响起许豪的声音,当年的广播是绑在电线杆上的,村里有什么事,都是通过广播联系的。许豪见广播是好的,就道:“今天下午二点,三户人家,就派出个代表,来村长家开会。”村长唯唯诺诺,宋横却脸色大变,道:“许豪,你这是什么意思。”许豪道:“没啥,我有点事通知他们。”宋横呵呵一笑,道:“嗯,我也是户村民,到时候在这听听,豪哥不会撵我走吧。”

  许豪点下头,道:“横哥只要安静点,我许豪欢迎的很。”说了几句后,反而无话可说了。到了中午,村长安排了一顿丰富的饭菜,请许豪一帮人,还有宋横的弟兄吃了一顿。下午二点,村长门口聚集了百余十人,都窃窃私语,不知出了什么事。许豪见人差不多了,就把镇上搬家的事说了。少部分人大喜,一部人不动声色,大部分却是无动于衷。总之有一点,许豪说的搬家条件,比宋横口中的好多了。宋横见乡亲们怀疑的眼光望着他,于是道:“这次搬家补助,比上次好多了。许豪,你让我们搬了,这田怎么办,我们祖祖辈辈,都是庄稼汉,离开田地,可说不过去。”许豪胸有成竹,道:“这事好解决,你们搬镇上去,可以骑自行车过来种地,政府一个月补助一百块钱,到时候帮你们联络买家,价格也高。这些田,也可以承包给少数人,其余人可以在镇上打工,顺便分红,赚的也多。”

  乡亲听说好处,大部分心动了,一个接一个,询问许豪情况。宋横则脸色难看,一言不发。二个小时候,村民都散了,一些人答应去镇上看看。许豪正准备带人离去,宋横拦着了他:“豪哥别急,今晚我做东,请兄弟们喝一杯。”许豪知道宋横有话对他说,于是答应了。宋横回到家后,让老婆准备了二桌酒席,晚上六点左右,就开席了。吃了一圈,宋横找了个借口,把许豪约到楼上。宋横递根烟给许豪,道:“说实话,要不是你豪哥,我也不会这般客气。”

  许豪接过烟,道:“我也不是找你麻烦,这是镇上下的命令。我许豪一万个不愿意,还是接了下来。横哥,这事不是我说了算。即便我不干,换了别人,你还是要搬家。”宋横点下头,道:“这事我知道,你也看得出来。我在这,有三层楼房,田也多,都是靠本事得来的。搬到镇上,和他们平起平坐,这口气难消呀。”许豪听了,心中暗骂一声,知道他想捞好处,道:“分房这事,不归我管。到时候帮你问问谢书记,看能不能弄个大点房子给你。”宋横连忙推笑道:“好说好说,我也可以砸点钱进去,把房子修大点。家里人多,不然住着挤。”许豪听了眉头一皱,镇上土地可是有限,都规划好了的,正准备答话。

  “碰。”一声巨响,许豪和宋横震得差点掉在地上,耳朵发麻,下面传来吆喝惨叫声。许豪和宋横赶紧下楼,只见楼房一角被炸出一个大窟窿,冒着青烟,砖块布满一地,许豪带来的人,靠近墙壁,大部分满脸鲜血,一个人伤势严重,捂着大腿,在地上呻吟。宋横的几个兄弟却丝毫无损。许豪眼光一寒,盯着宋横,杀气腾腾。宋横大吃一惊,道:“豪哥,这可不关我事。”说完对宋家几个子弟吼道:“站着干嘛,还不去追。”宋横几个手下听了,连忙追了出去。

  许豪想了一会,觉得宋横不该下手段,于是沉声道:“横哥,我相信不是你做的。这几天我也不回去了,等你把凶手查出来。”
 楼主| 发表于 2010-9-14 00:02:31 | 显示全部楼层
许豪见宋横手下追出去后,让许强几个把伤者抬回去,送往镇上医院。宋横房子被炸,也是恼怒异常,对许豪道:“放心,我知道是谁干的。豪哥先在这休息几天,我出去一下。”说完带着几个弟兄,往族人宋保全家中赶去,来到村头一间瓦房面前,此时天已黑,里面燃着电灯,一个妇女在做饭,二个孩子在写作业。宋横把门推开,喝道:“保全呢!”妇女见宋横凶神恶煞,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吓得直掉眼泪,二个孩子也不知所措。宋横看见二个小孩,有些心软了,道:“宋保全人呢!”

  妇女摇了摇头,哭道:“他前天出去了,一直没回来。是不是欠您赌债了?”宋横冷哼一声,道:“赌债算什么,他把老子房子炸了。保全要是回来,你告诉他一声,让他去我那,打断一条腿,算是扯平了。”说完怒气冲冲,带着兄弟回去了。来到家中一看,却不见许豪,问了一番,才知道许豪去村里逛逛,也没有在意。许豪在后村走了一圈,各家都在吃饭,门前一片冷清,月儿照射下,只留下孤单的影子。走了一程,只听见前面传来小孩的哭声,一个女人抓了他胳膊,拿着木条拼命抽他,骂道:“这么晚,还不回家,去哪了!”

  许豪赶紧走了过去,拉开妇女,把小孩藏到自己身后,道:“怎么这样打孩子。”此女人头发凌乱,邋遢的衣服,盯着许豪:“滚呀,要你管。”说完抓起木条,往许豪身上抽来。许豪挨了几下,脸色一沉,把木条夺了过来,扔在地上,准备扇她一耳光,还是忍住了。孩子躲在后面,颤声道:“我...我去捉鱼了。”女子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他,就是二耳光,骂道:“有什么好捉的,裤子破了,又要花钱买!”说完牵着小孩,一路打骂,带回家中。一路上,小孩几次回头,朝许豪望来。

  许豪沉默不语,良久说不出话来。一旁的瓦房,一个老者早就看到了,来到许豪身边,道:“走走走,去我家坐坐。”许豪点下头,随他去了。灯光下,老者问了不少移民问题,差不多后,许豪问及刚才女子的情况,老者叹气道:“这个女人命苦呀,都是被逼的。”原来那个女人叫张大倩,家中人多,过得也苦。十年前,嫁了过来,丈夫叫宋南,宋南也无父无母,是家中孤儿。头二年生了一个儿子,家境还凑合。后来宋南突然一病不起,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家中留给张大倩。时间一长,村里有几个流氓骚扰她,她也越来越自闭。动不动就打自己儿子,一次比一次凶,也没人去劝。

  老头说到这,突然顿了顿,道:“不过...”许豪问道:“不过什么。”老头眉头一皱,接着道:“我说了,你可不要对外人说呀。前几个月,张大倩就很少出门了,听乡亲说,好像肚子大了。前段时间,她又出门了,肚子平平的,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许豪听了,心中一动,道:“嗯,您先忙,我要回去了。”老者劝了一番,把许豪送了出门。许豪转了一圈,见路上没人,又溜了回来。躲在张大倩家门前稻草堆后面。也不知过了多久,村里灯火逐渐熄灭,月光下,偶尔传来狗叫声。

  许豪屹立许久,正准备回去,刚走出稻草,夜幕下,一个影子鬼鬼祟祟,朝这边走来,一路警惕小心。许豪心中一惊,又躲在稻草后面。影子走到张大倩家门前,许豪悄悄一看,原来是个五十左右的老头。老头在屋外磨蹭一番,学了几声狗叫,很快,门被打开了,张大倩站在门口,一脸冷然的盯着他。老头喜不自禁,摸着她双手,喜道:“憋了半年,小嫂子,哥哥都想死你了。”张大倩阴沉着脸,道:“我儿子呢?”

  老头嘻嘻一笑,道:“怎能这么说呢,应该是我们儿子。上次不是说了吗,送了一户好人家。走走,我等不及了。”说完牵着张大倩手,往外面走去。走了不远,张大倩突然回头,阴寒的眼神往稻草堆这望来,许豪心中一凌,退了几步,躲在最里面。张大倩似乎没发现什么,跟着老头去了。许豪刚缓口气,手中一凉,似乎摸到什么东西。许豪大吃一惊,把一旁的稻草扒开,一只手甩了出来,原来稻草堆里立着一个死人,用稻草盖住了。许豪头冒冷汗,正准备出去。“吱”的一声,门被打开,一个小孩的身影从门中溜了出来,蹑手蹑足,朝外面走去,原来是宋原。

  宋原一路小心翼翼,往母亲那边追去。许豪心中不妙,暂且放下尸体不管,跟着宋原追了过去。宋原走了不远,来到一片草地处,躲在一棵树后。只见母亲双腿分开,下半身雪白一片,老头趴在她上面,不住喘着粗气。也不知过了多久,老头意识逐渐模糊。张大倩一言不发,从身后摸出一把剪刀,月光下,闪着冷然的光芒,对准老头后颈,准备插下去。宋原突然跳了出来,哭道:“妈妈,不要!”老头听到叫喊,醒了过来,只见地上的影子,张大倩握着剪刀,对准自己。不由吓的魂飞魄散,猛的起身,把剪刀抢了过来,裤子也没拉上,站在一旁,猛的一脚,踢在张大倩双腿间,恶狠狠道:“臭贱人,你还真狠。”

  此时宋原已经扑到母亲怀里,一脸恳求,望着老头:“伯伯,求你了,别杀我妈妈。”张大倩忍着疼痛,把裤子拉了起来,一耳光扇在宋原脸上,冷道:“你怎么来了。”说完不甘示弱的盯着老头,要不是宋原过来,他早就死了。老头死里逃生,念及多年偷情恩爱,准备放她一马,见张大倩眼光歹毒,不由道:“大倩妹子,这些年,我可没亏待过你。要什么,给你什么,你太狠了。”张大倩惨笑一声,道:“我儿子呢,去哪了,你说呀!”老头脸色一变,有些不自在,道:“到了这地步,也不瞒你,卖给人贩子了。”

  张大倩不住冷笑,盯着老头,道:“乖儿子,快跑。记住了,他害死你弟弟,以后杀了他全家。”宋原却哭着摇头,不肯离去。老头见张大倩言语狠毒,宋原也是个潜在威胁,道:“来,你受伤了,我送你回去。”说完把剪刀藏在身后,一脸和气,朝张大倩走去。张大倩脸露恐惧,使劲推着宋原:“快走,快走。”宋原哭着摇头,不肯离去。许豪见要出人命了,大吼一声,从树后跳了出来。老头突然听到吼叫,吓得屁滚尿流,钻进草丛中,不见踪影。宋原一看,月光下,竟然是许豪,大喜不已,扑进他怀里,喜道:“叔叔,叔叔。”

  许豪叹了口气,牵着他来到张大倩身边,只见草地上一片狼藉,不由大觉厌烦,把头扭到一边去。张大倩挣扎几下,疼的厉害,宋原赶紧过去,把她扶了起来。张大倩这才道:“谢谢你了,去我家喝杯茶吧。”许豪点下头,也不扶她,随她来到屋中。
 楼主| 发表于 2010-9-14 00:02:50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到屋内后,张大倩打开电灯,屋内有了一丝光亮。许豪一言不发,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宋原漆黑的眼眸中,也闪烁着光亮,站在许豪身边,不肯离去。张大倩倒了一杯茶,递给许豪,道:“来,先喝口,休息一会。”许豪端着茶杯,里屋突然传来咳嗽声,于是把茶杯放了下来。宋原突然跳了起来,接过母亲手中水壶,又倒了一杯茶,道:“爸爸要喝药了。”说完端着茶杯,走进里屋。张大倩看着儿子离去,也没说话。拿起桌上茶水,递给许豪,道:“来,先喝口水润喉。”许豪接在手中,喝了一口,含在口中,没有咽下去。张大倩见了,道:“恩人怎么不说话。”

  许豪正觉难办,突然门口一阵风吹了,似乎有个影子飘过。张大倩也察觉了,望着门口,脸色惨白,许豪趁机跑了出去,把茶水吐在墙角,警惕的打量四周,月色下,静悄悄的一片,稻草堆旁,也不见人影。张大倩也走到门口,心神不宁的望着外面,随后冷静下来,问道:“怎么,有人么?”许豪摇了摇头,回到屋中,坐了下来。此时宋横已经从里屋出来,惊喜的望着许豪,却不知说些什么。过了不久,里面的咳嗽声突然变得猛烈,宋原大吃一惊,又钻了进去。

  许豪心中一动,脸色惨白,捂着肚子,不住呻吟。张大倩见了,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关切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许豪咬着牙,从椅子上掉下来,滚到地上,身躯颤抖,说不出话来,再过不久,就闭上眼睛,在地上喘气了。张大倩见了,走进厨房,拿出一把菜刀,走到许豪身边,正准备砍下去。门口突然传来一丝冷笑,张大倩心中一惊,往外望去,却不见一个人影。于是提着菜刀,小心来到门口,还没反映过来,一只大手突然掐住她脖子,手中菜刀也被抢了过去。随后被推倒在地,耳中传来熟悉的声音:“多亏你了。”

  原来刚才的老头逃走后,怕贩卖人口事情败露,又溜了回来,躲在她家门口。鉴于许豪在,一直不敢出来,见张大倩把许豪毒倒了,趁机溜了出来。张大倩望着他,道:“你还没走?”老头冷笑一声,道:“问你个问题,你怎么知道儿子被我卖了?”张大倩哈哈一笑,道:“想知道,偏不告诉你,问阎罗王去吧!”老头突然一刀,把桌角剁了下来,冷道:“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张大倩惨笑一声,道:“我当然知道,你卖了二千块钱。儿子死啦,哈哈,哈哈!”

  老头一愣,道:“死了?胡说八道。”张大倩眼光一寒,没有说话。宋原突然从里屋跑了出来,哭道:“妈,爸不行了。”陡然见到老头,又吓得说不出话来。老头乘机抓住宋原,盯着张大倩,道:“说,到底死了没。”张大倩见他抓住宋原,有些慌张了。宋原却已经哭道:“弟弟死了,死了。伯伯别杀我,别杀我。”老头心中一凉,道:“快点说,怎么死的。”宋原被吓住了,说不出话来。张大倩观察着局势,道:“我说吧。前天人贩子突然找了回来,说你儿子没福气,路上死了,找我要钱。我当然知道了。”老头听了,却不相信,摇头道:“你疯了,疯了。”张大倩哈哈一笑,道:“我当然疯了,那个人贩子满脸麻子,都死啦,都死啦,哈哈。”老头这才相信,茫然若失,不得言语。

  张大倩见他发愣,趁机冲了过去,抓住他胳膊,抢他手中菜刀。老者缓过神来,放过宋原,使劲推她。宋原脱逃后,抱着他胳膊,拿出吃奶的力气,咬了下去。老头疼的直掉眼泪,一脚踢在宋原肚子上。许豪见动手了,正准备爬起来,突然全身发麻,动弹不得,不由流了一身冷汗,暗道:“我没喝那杯茶,怎么中毒了。”轻微睁开眼前,往一旁望去,拼抢的厉害,突然眼角一闪,不由往窗外望去,只见月光下,一个淡淡的人影站在稻草堆旁,似笑非笑的朝他望来,不由骇得毛骨悚然。再仔细一看,却不见任何踪影,还是动弹不得。

  老头被母子二缠着,力不从心,张大倩抢过菜刀,砍在他肩头,鲜血一喷,老头惨叫一声。宋原也被吓呆了,松开手,一动不动。老头吃了一刀,反而力气上涌,把菜刀拔了出来,抓出张大倩,往她身上砍去。宋原缓过神来,大哭抱着老头,老头心一横,一刀砍在宋原脖子上,宋原眼睛圆瞪,倒在地上,挣扎几下后,一动不动。许豪看得心中滴血,却动弹不得。张大倩见老头杀了自己儿子,彻底发狂了,又撕又咬,口中发出怪叫。老头提上一口气,正准备往她头上砍去,里屋突然出来一个人,摇摇晃晃的,脸色惨白,嘴角残留鲜血,却是宋南。

  宋南张开双臂,抱着了老头,张大倩乘机夺过菜刀,一刀砍在老头脖颈上,老头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张大倩犹不解恨,又是几刀,把老头面容砍烂。宋南却没理她,扑在宋原身上,抚摸着他幼稚的脸庞,眼中泪流了出来,口中轻唤:“原原,原原。”张大倩听见宋南呼喊儿子,这才回过神,嚎哭着爬到宋原身边,宋南推开她,虚弱道:“我们之间清了,你不是宋家的人。”说完坚持不住,倒在宋原身上,嘴角流出一缕鲜血,就此而亡。张大倩木然的蹲在地上,良久后,爬到父子身边,把宋南拨到一旁,愣愣的看着儿子。

  许豪只觉一片颓然,躺着地上,望着门口。一个影子从稻草中飘了出来,朝他诡异一笑,渐渐远去,逐级消失在月光下。许豪悚然一惊,动了动手脚,虽然麻木,但还是可以动了。于是挣扎着爬了起来,摇摇晃晃,打量着地上。朦胧的光线下,只见地上躺着三具尸体,张大倩披头散发,坐在地上,不知想些什么,偶尔发出痴痴的冷笑。许豪只觉得寒气直冒,从张大倩身边经过,出了门口,她也没反应。

  许豪转眼一看,来到稻草堆旁,钻了进去,把里面尸体拖了出来。月光下,死者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妇女,脸色苍白,只是嘴角露出一丝令人心寒的笑容。许豪看了,把她下巴一扭,笑容消失不见。然后翻过她身躯,果然是那天在河堤上见到的背影。估计婴儿死掉后,找张大倩回来讨钱,却被张大倩害死了。许豪叹了口气,再也不愿在这逗留了,连夜回到宋横家中,让宋横报警,然后派一个人到河堤边,把爷爷接过来。

  凌晨四点后,爷爷过来了,听许豪说了因果,震惊异常。让许豪带着他过去看看,许豪和爷爷打着手电筒来到张大倩家中。只见屋里阴气深深,漆黑一片,往地上一照,只见地上摆着三具尸体,却是宋南,老头,人贩子,宋原不知被张大倩抱去哪了。爷爷把随身带来的白布盖在他们身上,里屋内突然传来轻轻的歌声,如梦似幻,凄惨美妙。许豪头冒出一层细汗,爷爷对他使了个眼神,推开侧门,只见月光下,张大倩头发凌乱,坐在窗口,抱着宋原尸体,轻轻哼着儿歌。宋原眼睛紧闭,躺在她怀里,身上不知何时被换上崭新的衣服。

  爷爷悄然走了过去,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伸出右手,沉声道:“阎王索魂,速速归还。”张大倩一惊,死死抱住宋原,咬牙道:“不给。”爷爷沉喝一声,向前一步,伸出大手,往宋原尸体上抓去,道:“众生轮回,鬼魂当归,由不得你。”张大倩突然跳了起来,拿出一个火折擦燃,对着一根引线,狞笑道:“不给,你过来呀,我炸平这里。”许豪见了,大吃一惊,连忙拉着爷爷出去,道:“不能硬抢,小心出人命。”爷爷连忙问怎么回事。许豪把宋横房屋被炸一事说了,爷爷眉头紧锁,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楼主| 发表于 2010-9-14 00:03:09 | 显示全部楼层
 爷爷和许豪回到宋横家,宋横安排一个房间给二人休息。爷爷听说许豪报警了,让他给谢书记打个电话,暂时不要抓人。电话刚打过去,村里已经响起警笛声,爷爷和许豪赶紧来到村口候着。此时天快亮了,一辆警车闪着警灯,远远朝村里驶来,许豪挥挥手,把警车拦住。车停下来后,走出三个警车,都穿着便衣,为首的三十四五,眉目中带着刚毅,道:“你们怎么隐瞒案子?”原来宋横家被炸一案,宋横没有上报,准备私底捉人。张大倩杀人后,许豪报警后,把二件案子都说了。许豪见警官问话,把事情都说了一遍。范警官听说暂且不抓人,眉头一皱,道:“既然来了,就过去看看。”说完带着二个警员去了。许豪正准备跟过去,爷爷拉住了他,道:“我们去宋保全家看看。”

  二个人走了一程,来到宋保全家门前,许豪敲了半天门,没有反应,一脚把门踹开。屋内漆黑一片,于是扯开电灯,不见一个人影。走进里屋一看,床上空荡荡的,保全妻儿都不见踪影。许豪疑惑道:“是不是宋保全连夜接走了?”爷爷点下头,道:“有可能,我们在屋内找找。”说完分开寻找起来,爷爷觉着蜡烛,来到后面一间暗房,烛光一照,不由吃了一惊。只见里面的桌子上,摆着一张黑白遗照,里面老者五十多岁,脸色阴沉。前面摆着一个香台,装满灰烬。没过多久,许豪也寻了过来,看见这张遗照,毛骨悚然,惊道:“他...”

  爷爷见许豪神态怪异,问道:“你认识他?”许豪点下头,道:“他就是和张大倩偷情的老头,夜晚死了。”爷爷摇了摇头,道:“人鬼殊途,怎可偷情。照片里的人和宋保全,晚上死去的人,应该是祖孙三代。”说完后,推开后门,往外走去,只见地上留下一窜脚印,通往田间。许豪见爷爷出去了,心中怪异,往遗照上看去,越看越诡异,里面的冷脸逐渐消失不见,嘴角闪过一丝笑容。许豪看得脊背发凉,连忙走到爷爷身边,道:“有问题。”爷爷听了他的描绘,连忙回到屋内,只见遗照依然如旧,脸色不变,于是道:“魔由心生。”把遗照翻了过去,断心魔。翻过去后,不由悚然一惊,遗照反面,也有一张照片,模样大同小异,只不过这张流露出笑容。

  爷爷沉思一会,把蜡烛放在桌上,对许豪道:“你让让,把身后的报纸扯下来。”许豪侧身一看,后面的木墙上果然贴着报纸,于是使劲一扯,惊得半响无言,墙壁上画着一幅骷髅头,真人般大小,不知谁画上去的。爷爷眉头紧锁,回头一看,遗照后面也挂着一张帘布,也扯了下来,尘土过后,只见墙壁上有张画,绘着女子裸体图。许豪连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爷爷把遗照摆正,冷脸对着骷髅头,带微笑的,对着裸体女子,道:“我也是听说的,民间‘昙轮教’,用世人的话说,也是一种邪教。”

  许豪听了,道:“能说具体点吗。”爷爷继续道:“人性有善恶,都是双方面的,无对错之分。其中包括嗜血,食色。用之得当,嗜血可除恶,食色健体。但‘昙轮教’把嗜血,食色推向另类,人皆可杀之,异性皆可淫之。上代嗜血,下代荒淫,代代相传。”许豪听到这,疑惑道:“这种东西,早该灭绝了,怎会流传下来。”爷爷点头道:“嗯,是该灭绝了,但就是没灭绝,因而称‘昙轮教’。昙就是指昙花一现,很快败落。轮就是轮回,虽然昙花易败,但此消彼长,很快进入下一轮回。就算灭绝,人心不净,也容易滋生出来。”

  许豪听了,望着阴沉的遗照,道:“依您说的,对着骷髅头的,应该是宋保全祖父,对着仕女图的,是今晚死去的老头,宋保全,嗜血?”说到这,突然感觉不妙,把后门推开一看,只见一个人影飞速逃离,往田野中钻去。许豪大吃一惊,走到墙角一看,冒着死死青烟,硝烟味十足。于是赶紧跑到屋内,把爷爷抱走,加快脚步,出了前门,还没稳住身,后面一声巨响,房子突然崩塌,砖土乱飞。许豪惊魂未定,放下爷爷,往后望去,只见宋保全房子已塌了一半。爷爷死里逃生,感激道:“多谢了。”

  “什么事?”范警官听到巨响,连忙带着二个警员跑了过来。原来他心中警惕,让二个警员在外面等着。自己一个人来到张大倩屋中,却不见张大倩人影。地上摆着三具尸体,唯独宋原被张大倩抱走了。正准备勘察一番,突然听到巨响,带着警员跑了过来。许豪指着田野道:“宋保全。”范警官得知,大吼一声:“追。”说完带着二个警员往田野追去。许豪见他们走了,对爷爷道:“有件事很奇怪,今晚老头刚死,他的遗像怎么会摆在那,而且二张遗像摆在一起。”爷爷回答道:“没什么奇怪的,他们这种人,说不定坟墓都挖好了。魔到深处,乱伦理,父子同体也好解释了。”

  许豪恍然有悟,道:“现在怎么办?”爷爷想了一会,道:“这事和张大倩有很大关系,得把她找出来。”说完和许豪来到张大倩家中,地上三具尸体依然挺在那里,人贩子尸身发散出难闻的气味。爷爷见了,道:“人死当入土,你去找宋横,买二百根蜡烛回来。最好买几具棺材,他要是不肯,你吓吓他。”许豪听了,来到宋横家中,此时已经天亮了。宋横本来心乱如麻,一夜未睡好,听到刚才的一声巨响,早就起床了,准备探听情况。听许豪把事情说了,二话不说,把手下叫了过来,让他们按照爷爷要求去买。

  手下走后不久,爷爷赶了过来,把许豪叫到一旁,一脸担忧,最后才问道:“许豪,你怕不怕死?”许豪脸色一变,不满道:“您也太小瞧我了。”爷爷略感歉意,道:“若是为死去的人超度,你愿不愿舍了性命。”许豪听说是这般事,沉吟不决,人贩子几个,他才懒得管,只不过却挂念宋原那孩子。爷爷见他犹豫,道:“法事不做,怨气难平。只不过要损了你。”许豪叹了一口气,道:“那就依老人家吧。”爷爷听了大笑,拍着他肩膀道:“好好,有这般豪气,反而死不了了,哈哈。”

 楼主| 发表于 2010-9-14 00:03:23 | 显示全部楼层
 爷爷和许豪回到宋横家,宋横安排一个房间给二人休息。爷爷听说许豪报警了,让他给谢书记打个电话,暂时不要抓人。电话刚打过去,村里已经响起警笛声,爷爷和许豪赶紧来到村口候着。此时天快亮了,一辆警车闪着警灯,远远朝村里驶来,许豪挥挥手,把警车拦住。车停下来后,走出三个警车,都穿着便衣,为首的三十四五,眉目中带着刚毅,道:“你们怎么隐瞒案子?”原来宋横家被炸一案,宋横没有上报,准备私底捉人。张大倩杀人后,许豪报警后,把二件案子都说了。许豪见警官问话,把事情都说了一遍。范警官听说暂且不抓人,眉头一皱,道:“既然来了,就过去看看。”说完带着二个警员去了。许豪正准备跟过去,爷爷拉住了他,道:“我们去宋保全家看看。”

  二个人走了一程,来到宋保全家门前,许豪敲了半天门,没有反应,一脚把门踹开。屋内漆黑一片,于是扯开电灯,不见一个人影。走进里屋一看,床上空荡荡的,保全妻儿都不见踪影。许豪疑惑道:“是不是宋保全连夜接走了?”爷爷点下头,道:“有可能,我们在屋内找找。”说完分开寻找起来,爷爷觉着蜡烛,来到后面一间暗房,烛光一照,不由吃了一惊。只见里面的桌子上,摆着一张黑白遗照,里面老者五十多岁,脸色阴沉。前面摆着一个香台,装满灰烬。没过多久,许豪也寻了过来,看见这张遗照,毛骨悚然,惊道:“他...”

  爷爷见许豪神态怪异,问道:“你认识他?”许豪点下头,道:“他就是和张大倩偷情的老头,夜晚死了。”爷爷摇了摇头,道:“人鬼殊途,怎可偷情。照片里的人和宋保全,晚上死去的人,应该是祖孙三代。”说完后,推开后门,往外走去,只见地上留下一窜脚印,通往田间。许豪见爷爷出去了,心中怪异,往遗照上看去,越看越诡异,里面的冷脸逐渐消失不见,嘴角闪过一丝笑容。许豪看得脊背发凉,连忙走到爷爷身边,道:“有问题。”爷爷听了他的描绘,连忙回到屋内,只见遗照依然如旧,脸色不变,于是道:“魔由心生。”把遗照翻了过去,断心魔。翻过去后,不由悚然一惊,遗照反面,也有一张照片,模样大同小异,只不过这张流露出笑容。

  爷爷沉思一会,把蜡烛放在桌上,对许豪道:“你让让,把身后的报纸扯下来。”许豪侧身一看,后面的木墙上果然贴着报纸,于是使劲一扯,惊得半响无言,墙壁上画着一幅骷髅头,真人般大小,不知谁画上去的。爷爷眉头紧锁,回头一看,遗照后面也挂着一张帘布,也扯了下来,尘土过后,只见墙壁上有张画,绘着女子裸体图。许豪连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爷爷把遗照摆正,冷脸对着骷髅头,带微笑的,对着裸体女子,道:“我也是听说的,民间‘昙轮教’,用世人的话说,也是一种邪教。”

  许豪听了,道:“能说具体点吗。”爷爷继续道:“人性有善恶,都是双方面的,无对错之分。其中包括嗜血,食色。用之得当,嗜血可除恶,食色健体。但‘昙轮教’把嗜血,食色推向另类,人皆可杀之,异性皆可淫之。上代嗜血,下代荒淫,代代相传。”许豪听到这,疑惑道:“这种东西,早该灭绝了,怎会流传下来。”爷爷点头道:“嗯,是该灭绝了,但就是没灭绝,因而称‘昙轮教’。昙就是指昙花一现,很快败落。轮就是轮回,虽然昙花易败,但此消彼长,很快进入下一轮回。就算灭绝,人心不净,也容易滋生出来。”

  许豪听了,望着阴沉的遗照,道:“依您说的,对着骷髅头的,应该是宋保全祖父,对着仕女图的,是今晚死去的老头,宋保全,嗜血?”说到这,突然感觉不妙,把后门推开一看,只见一个人影飞速逃离,往田野中钻去。许豪大吃一惊,走到墙角一看,冒着死死青烟,硝烟味十足。于是赶紧跑到屋内,把爷爷抱走,加快脚步,出了前门,还没稳住身,后面一声巨响,房子突然崩塌,砖土乱飞。许豪惊魂未定,放下爷爷,往后望去,只见宋保全房子已塌了一半。爷爷死里逃生,感激道:“多谢了。”

  “什么事?”范警官听到巨响,连忙带着二个警员跑了过来。原来他心中警惕,让二个警员在外面等着。自己一个人来到张大倩屋中,却不见张大倩人影。地上摆着三具尸体,唯独宋原被张大倩抱走了。正准备勘察一番,突然听到巨响,带着警员跑了过来。许豪指着田野道:“宋保全。”范警官得知,大吼一声:“追。”说完带着二个警员往田野追去。许豪见他们走了,对爷爷道:“有件事很奇怪,今晚老头刚死,他的遗像怎么会摆在那,而且二张遗像摆在一起。”爷爷回答道:“没什么奇怪的,他们这种人,说不定坟墓都挖好了。魔到深处,乱伦理,父子同体也好解释了。”

  许豪恍然有悟,道:“现在怎么办?”爷爷想了一会,道:“这事和张大倩有很大关系,得把她找出来。”说完和许豪来到张大倩家中,地上三具尸体依然挺在那里,人贩子尸身发散出难闻的气味。爷爷见了,道:“人死当入土,你去找宋横,买二百根蜡烛回来。最好买几具棺材,他要是不肯,你吓吓他。”许豪听了,来到宋横家中,此时已经天亮了。宋横本来心乱如麻,一夜未睡好,听到刚才的一声巨响,早就起床了,准备探听情况。听许豪把事情说了,二话不说,把手下叫了过来,让他们按照爷爷要求去买。

  手下走后不久,爷爷赶了过来,把许豪叫到一旁,一脸担忧,最后才问道:“许豪,你怕不怕死?”许豪脸色一变,不满道:“您也太小瞧我了。”爷爷略感歉意,道:“若是为死去的人超度,你愿不愿舍了性命。”许豪听说是这般事,沉吟不决,人贩子几个,他才懒得管,只不过却挂念宋原那孩子。爷爷见他犹豫,道:“法事不做,怨气难平。只不过要损了你。”许豪叹了一口气,道:“那就依老人家吧。”爷爷听了大笑,拍着他肩膀道:“好好,有这般豪气,反而死不了了,哈哈。”

 楼主| 发表于 2010-9-14 00:05:21 | 显示全部楼层
爷爷见许豪答应了,赶紧交代宋横,让他找匹马来,没有盔甲,就找根长枪。宋横疑惑不解,还是按照爷爷吩咐办了。早上九点左右,蜡烛棺材都运过来了。一夜之间,村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村民都不敢出门,乡里冷清无人。爷爷让他们把棺材抬到张大倩家中,宋横准备派几个人留下来,爷爷让他们都走了,只留下许豪在身边。此时堂屋已经摆好四具棺材,许豪见了,叹道:“可惜宋原走了,便宜了他们。”说完把地上三具尸体抱进棺材里,望着一旁的空棺材发呆。

  爷爷见他魂不守舍,道:“你去屋里看看,那些炸药还在不?”许豪依言走进里屋,在屋里翻了一遍,之间床底散落着不少竹片,零落着不少硝灰,于是把床掀开,都是残渣,炸药却被运走了。爷爷此时也见了,道:“要尽快抓住宋保全,不然危险。”许豪点下头,门外突然传来响声,也是出去一看。只见三个警官满身露水,身上残留着不少枯草,显然是在田野追寻很久。范警官对许豪道:“我去通知所长,加大排查力度。你们发现什么,就赶紧向上汇报。”说完留下二个警员,自己开车回去了。二个警员走进屋内,发现床下炸药痕迹,拍了几张照,又出去追查。

  许豪见他们走了,道:“现在怎么办。”爷爷想了会,道:“干你自己事去,趁这个机会,把村民撵走。”许豪心中一亮,来到村中,逐户敲门。村里出了这个事,都害怕的要命,听许豪说起搬家,十有八九,都答应去镇上看看,一些人已经准备搬家了。范警官回到所里,把事情汇报后,所里得到镇上通知,案子他们继续查,许豪和爷爷的事,他不能插手,而且要顺着。范警官得到命令,又多带了几个警员,来到村里排查,逐渐扩大范围,去了外村。

  许豪动员半天,打了个电话给谢书记,来了辆卡车,把二十多村民拖到镇边缘,村民下车一看,不少房子地基都打好了,后面是河流,前面是公路,离镇中心也不远,听谢书记吹得天花乱坠,都很是心动。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在村里传开了。一天过去后,许豪却高兴不起来,随着村民回家,来到张大倩家中。此时天已傍晚,爷爷见他回来后,拿出蜡烛,吩咐他开工。许豪见屋外停着一匹马,背上系着一根木枪,奇道:“这是干嘛的。”爷爷呵呵一笑,道:“到时你就知道了,先办事吧。来,你先把前后门拆了,洞口留大点。”



 
 楼主| 发表于 2010-9-14 00:05:39 | 显示全部楼层
许豪听了,找了一把大铁锤,二下就把门框拆散了。爷爷比划一下,道:“不行,还得大点,房梁也拆了。”许豪也没问,翻上屋顶,把前后房梁拆了几根。爷爷见差不多了,让他停手,随后二个人把地上砖瓦打扫干净。事情做完后,已经接近晚上八点了。阴沉的天气,把月光遮住,挂着呼呼的冷风。爷爷找了二块大布,把前后门挡了起来,道:“来,把蜡烛点燃。人贩子周围摆二十根,老头周围摆十根,宋南周围摆三十根。”许豪依言做了后,问道:“这有什么用。”

  爷爷回答道:“这叫阳烛延寿,了却死者心愿。一根蜡烛,相当于一年寿命。”许豪听了,眉头一皱,不以为然,人贩子和老头,还嫌他们活久了,居然给他们延寿,不由望着最后一具空棺,道:“那宋原呢,怎么办。”爷爷想了一会,道:“他尸身不在,给他点七十根吧,算我们一点心意。”许豪见还有一百四十根蜡烛,索性全摆上了,一一点燃,连棺材上面都摆满蜡烛,下面也足足围了三圈。爷爷见了,呵呵笑道:“你倒是大气。”

  话还没说完,一阵阴风灌了进来,把宋原棺木上蜡烛吹灭,只留下地上的,整整八十根。许豪又准备点燃,爷爷摇手道:“不可,多了招冤魂嫉恨。”许豪叹了口气,把手中火择放下。前面的布匹,突然被一只惨白的手扒开,传来一丝阴冷的声音:“我儿子,儿子。”爷爷和许豪听了,对视一眼,许豪沉下心,走到门前,猛的拉开布匹,不由吃了一惊,倒退几步。只见张大倩头发散乱,眼珠惨白,眼角流着鲜血,站在门口。怀中抱着一根木头,在门口摸索。

  爷爷见了此等惨状,也叹息不已,问道:“看得见否。”张大倩没答话,摸着墙壁,走了进来,突然脚被绊住,倒在地上,手中的木头也掉在地上,不由慌乱起来:“宋原,宋原。”在地上摸索半天,找到那根木头,紧紧抱在怀里,发出嘻嘻的笑声。许豪头皮发麻,她不知什么时候弄丢了宋原尸体,却抱着一根木头,不由问道:“你抱着木头干什么,宋原呢。”张大倩听了,悚然一惊,尖叫道:“你骗人,骗人。他是我儿子。”爷爷沉声道:“胡扯,明明是根木头。”张大倩听了,颤抖着手,把怀中木头摸了一遍,犹未相信,又摸了一遍,喃喃自语:“没了,没了。”

  爷爷见了她神志不清,联想被人掉包了,对许豪道:“走,我们找宋原去。”许豪还没反应过来,爷爷已经拉着他出去了。来到外面,爷爷见四周漆黑一片,不见人影,带着许豪转了几道弯,躲进一家屋檐下,许豪奇道:“这么晚,上哪去找宋原。”爷爷嘘声道:“不是找他,是等人。”许豪心中一动,也没说话了,藏了半个多钟头,二个人又溜了回来,躲在张大倩后屋的屋檐后。再过了半个钟头,一个人影出现在张大倩家门前,怀中抱着一个东西。许豪见了,轻声惊呼:“宋保全,宋原。”爷爷往远处一看,只见目光尽头,似乎闪过一丝淡光,似乎有什么东西藏在那,于是对许豪道:“你追上去,我去那边看看。”许豪点头后,跟着宋保全去了,爷爷则往那边走去。

  宋保全抱着宋原尸体,环顾一周,确定附近没人后,把尸体放在外面,走到屋中,只见张大倩抱着木头发呆,不由骂道:“贱女人,炸药呢!”张大倩听到他声音,大叫一声:“还我儿子,还我儿子。”却视力模糊,扑在一旁。宋保全见她眼睛瞎了,冷笑一声:“哟,真瞎啦。告诉我炸药在哪,我就还你儿子。”张大倩张着嘴巴,眼中无光:“炸药?炸药在哪,儿子,儿子。”宋保全一巴掌扇在她脸上,道:“少跟我装蒜,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原来宋保全把宋横家房子炸后,躲了半夜,就准备回家,刚好看见父亲找张大倩偷情,昨晚发生的一幕,都看见了,见许豪在,也没敢出现。随后回到家中,把妻儿带走,藏了起来,然后回家找剩余的炸药,多弄死几个人。翻了半天,只剩一点点,不见其他炸药踪影。才知道父亲为讨好张大倩,都偷偷给她了,此时刚好警车响起,于是藏好剩下炸药,躲了起来。

  警车过来后,就往张大倩家中走去,宋保全见了,不由心急,张大倩被抓,炸药也肯定会暴露。刚好爷爷和许豪来他家中翻看,于是埋了点炸药在墙角,准备炸死爷爷和许豪,吸引警察注意。爷爷和许豪没弄死,警察也被吸引过来,于是一路落荒而逃,由于熟悉地形,很快甩脱警察。天亮后,村里人少,警察也去了外地,于是溜到张大倩家中,父亲尸体都顾不上,径直寻找炸药。找不到后,就来到田野,寻张大倩,寻了许久,才发现她蹲在小溪边,给宋原洗头,发出傻笑。宋保全趁机逼问她炸药藏哪了,此时张大倩哭了半夜,已经半疯,眼睛也渐渐瞎了,怕宋保全害她,支支吾吾,说了个大概地址。宋保全怕她说谎,悄悄偷走宋原尸体,张大倩也不知道,把一旁的木头抱着,当做宋原。宋保全按她说的地址,却什么都没发现,怒气冲天,又寻了回来。此时天已黑,见爷爷和许豪在她家中,也不敢进去。没过多久,张大倩回到家中,爷爷和许豪从屋内出来。又躲了一个多小时,才敢去找张大倩
 楼主| 发表于 2010-9-14 00:05:54 | 显示全部楼层
宋保全见张大倩疯言疯语,早就黑了心,准备一刀了结她。见地上摆满蜡烛,拿了一根,来到厨房中。灯光下,只见案板上摆着一把菜刀,上面沾满血迹。于是走了过去,抓起菜刀,血液把菜刀和案板黏在一起。拉扯半天,猛的使劲,才把刀扯下来。抬头一看,不由骇得魂飞魄散,寒毛倒立。只见厨阁上挂着一个钢瓢,灯光照射下,里面有双血红惨白的眼珠,滴着鲜血瞪着他。突然间,宋保全只觉自己脖子被人插住,耳中传来张大倩疯狂的叫声:“还我儿子命来,还我儿子命来。”原来他进厨房后,张大倩爬到门外,发现宋原尸体,认为是他杀的,找他寻仇。

  宋保全听见她的嘶叫,反而不怕了,冷静下来,放下菜刀,使劲掰开她双手,按在地上,又抓起地上菜刀,猛的躲了下去,几刀下去,血液喷了宋保全一脸,张大倩奄奄一息,微弱道:“你们不得好死,统统不得好死。”然后脖子一歪,一动不动。宋保全擦干脸上血迹,低头喘着粗气。眼角余光一闪,大吃一惊,抬头往门口望去。只见宋原站在门口,黯淡的眼神朝他望来,良久后,“啪”的一声,倒在地上,宋保全心中抨击的厉害,疼痛难当,把菜刀扔在地上,摇摇晃晃,走到堂屋。抬头一看,只见爷爷和许豪站在门口,旁边还有二个警员,拿着枪对准他。原来爷爷来到人影处,却是二个警员躲在那,守株待兔。于是一同赶过来,准备抓现行。

  宋保全见到警察,狞笑一声,抓起地上蜡烛,狂道:“来呀,一起死,哈哈!”爷爷早料到没炸药,正准备招呼抓人,“砰”的一声,一个警员已扣动扳机,宋保全身子一软,倒在父亲棺木上,随后滚了下来,压熄不少蜡烛。二个警员见他死了,都吐了一口气。爷爷长叹一声,对他们道:“你们出去吧,给我们一个小时,剩下的事交给你们。”警员答应后,退出房间。爷爷见他们走了,对许豪道:“会做炸药包么?”许豪点下头,道:“跟一个当兵的学过点,不知管不管用。”爷爷点头道:“试试吧。”

  说完在屋里墙角翻出一些硝灰,找了几根竹筒,塞了点棉花进去,把硝灰灌进去。然后在屋里墙角都摆了一个,接上引线,牵到门外,做好这些事后,许豪问道:“法事该怎么做。”爷爷想了一会,道:“这种怨气,老头拿不下来。只能靠许将军一马平川了。”许豪疑惑,奇道:“将军?”爷爷淡然一笑,点头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唯独天下霸气,才能碾平这些怨气。”许豪望着一旁的骏马,长枪,恍然有误。爷爷呵呵一笑,道:“事不宜迟,将军冲锋陷阵吧。”说完把门前门口的布匹拉开,拿着根蜡烛,站在引线旁边。

  许豪跳上马,骏马长吟一声,跳跃几步,离开前门约百米,许豪坐在马上,叫道:“如何?”爷爷回应道:“平之!”说完后,点燃引线,退开几步,口中念道:“今魂者无法无天,怨苦难消。特邀许真君执仗鞭笞,尔等齐哀。不如归去,归去。”
  许豪见爷爷点燃引线,提着木枪,策马快鞭,衣服狂舞,怒发冲冠,骏马犹如流星追月,往前门钻去,许豪大吼一声:“许某人来也!铁马平川,鬼哭狼嚎,山河倒,真将军是也!”骏马一跃而起,从屋中飞过,一去百步。“轰”的一声,房屋被炸药炸飞,尘土飞扬,硝烟弥漫,轰然倒塌。许豪策马回头,一轮明月出现在星空,爷爷站在屋后面,一脸寂静,微笑着朝他望来,再也坚持不住,身躯一软,从马上掉了下来。
 楼主| 发表于 2010-9-16 07:15:49 | 显示全部楼层
《渡心经》之《雪地迷踪》
  许豪从马上掉了下来,爷爷大吃一惊,连忙赶了过去,只见他脸上惨白,痛苦难当,右手捂着左肩部,爷爷连忙问道:“怎么了?”许豪咬牙道:“装砖头上了,估计碎了。”爷爷赶紧回到宋横家,宋横找了几个人,抬回屋里,放在床上。然后又连夜叫醒乡医生,给许豪敷了点药。第二天就把许豪送往镇医院,检查一番,许豪肩骨碎裂,需要好几个月才能愈合,有可能留下后遗症。爷爷在走到长椅上小憩一会,就进了许豪病房。房间有三张床,许豪躺在靠窗户边,中间躺着一个八九岁小男孩,一脸病态,圆溜溜的眼睛打量着爷爷,旁边的桌子上,摆满水果。爷爷见他小小年纪,眉目间隐约流露青黑色,不由多看了他几眼,来到许豪身边。

  许豪躺在床上,见爷爷眉目不展,笑道:“生死有命,跟您没关系。”爷爷呵呵一笑,道:“你要是不在,搬家的事难办呀。”许豪听了,也觉得不是办法。没过多久,谢书记带着许强,彭原过来了。谢书记把手中鲜红放在一旁,道:“镇长说了,你先休息一个月,其余的事,你先放着。”许豪哈哈一笑,道:“你送花过来,还不如称几斤橘子过来。强子,这事可不能对你嫂子说。”许强听了,脸色犹豫,道:“说...说都说了。”许豪得知,骂道:“出去,把你嫂子拦在外头,别吵着病人了。”

  爷爷见事情告一段落,告辞道:“你们慢点聊,我回去看看。”许豪正准备挽留,爷爷已经出去了。转了几圈,回到道观,休息了一天。许豪在医院的那段日子,乡里移民还算顺利,那帮流氓软硬皆施,倒也有几百户人家搬到镇上。再过半个月,许豪差不多好了,此时已到初冬。一次双休日,我在道观里看小人书,天色突然阴沉,接着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带着寒风,洗刷着观内落叶。我也不看书了,趴在栏杆上,望着阴霾的天空发呆。陈文树满头湿发,卷着裤腿,从外面跑了回来,拉着我道:“天怜,走,逛街去。”

  我点下头,正准备跟他跑出去。道长突然从屋内走了出来,吼道:“这么大雨,你们去哪?”我回头道:“逛街。”跟道长久了,也就不害怕了。道长嗓门大,还没真生气过。道长点头道:“你们等等。”说完回到观内,摸出二个斗笠,盖在我们头上。我和陈文树面面相觑,那么大的斗笠,把我们半个身子都遮住了。道长见我们打扮滑稽,得意一笑,道:“去吧,早去早回。”说完就把我们推出道观。

  那么大斗笠,我们也戴不稳,晃来晃去,用绳子缠个结实,视线又被挡住,看不清路。路上的行人举着雨伞,看我们一路折腾,都像看马戏团猴子似的,大笑不已。陈文树一恼怒,也不顾雨水,把斗笠背在身后,来到一家商店,把十块钱扔在柜台上,道:“买二把雨伞。”店主见我们装扮,乐道:“二把不行,只能买一把。要不我用三把雨伞,换你们一个斗笠。”我听了拼命摇头,这可是道长东西,他要是知道我们卖了,饶不了我们。陈文树接过雨伞,拿着二块零钱,嘟噜道:“这破东西,你也要。”说完后就离开商店。

  此时路上行人寥寥,阴寒的雨天,没人肯出来罢了。我好奇的问道:“你钱从哪来的?”陈文树回答道:“偷铁卖的。”我大吃一惊,问了几句,才知道镇边缘有座纺织厂,一个角落里堆满废铁。陈文树跟着几个小孩去偷铁,三毛钱一斤,偷了几次,就攒了十块钱。没钱的日子,可怜巴巴,有钱之后,反而不知道干什么。我和陈文树在街边彷徨半天,买了几盒鞭炮,一盒火柴,出了小镇,来到村中。

  走了半天,依旧是细雨朦胧,地上一片泥泞,随后来到一条小溪旁,然后二个人噼里啪啦炸水玩。玩了不久,一个妇女牵着小男孩路过,小男孩见我戴着斗笠,都多看了二眼。陈文树见他们路过,拉着我道:“走走,看他抱着什么。”我和陈文树赶了过去,只见小男孩手上捧着只小乌龟,四肢都缩了进去。我们只在书上见过乌龟,头次见到活的,自然很好奇,一路跟了过去。陈文树忍不住,追上去问道:“你拿的什么,给我看看行吗?”

  小男孩看了我们一眼,又抬头疑惑的望着妈妈。妇女点下头,小男孩把乌龟塞给我们。陈文树把小乌龟翻来覆去,恨不得敲开来看,也没发现什么稀奇,于是递给我。我看了几眼,才发现龟壳上刻着一行小字,有着小男孩的名字及生辰八字,这才知道他们是放生去的。我们把小乌龟还给他,继续跟着。半个小时后,就来到大堤上,下了码头。此时河面弥漫一片,细雨轻飘,渐出的水圈很快被浪花冲散。小男孩蹲在码头,摊开掌心,把乌龟放在手中,然后伸进水里。过了一会,小乌龟突然动了,伸出四肢,在手上挣扎几下,游出手心,在水里盘旋一圈,逐渐沉了下去。

  做完这些事后,妇女牵着小男孩走了。走了不远,小男孩上了河堤,回头招手一笑,消失在雨中。陈文树望着河面,小声道:“天怜,你说放生有用么。”我想了一下,也不知怎么回答,道:“嗯,听说可以祈福的。”陈文树清澈的眼神盯着远方,也不知想些什么。
  到了下午,我们就回道观了。童年的日子,日复一日,很快逼近年关了。以往的日子,我和陈文树的身影经常出没在菜市场,大街旁,河堤边。寒假一到,陈文树是不是偷点废铁出来,手中有钱后,就出入游戏机室。小孩都打打闹闹,我也不敢上去玩,除非没人后,才玩二把。
  寒冬的一天,小镇飘起了大雪。白茫茫的雪花,笼罩了整个小镇。树梢上也挂满雪片,寒风一吹,飘落在地。道观门前人来人往,不曾留恋,为年关奔波。当他们身影夹杂雪花,匆匆离去,也没人知道我的思念。雪花漫天飞舞,是否有一片,落在你我面前。到了晚上,地上白茫茫一片,世人都在聚会,道长也不甘寂寞,买了许红蜡烛,然后在道观做灯笼。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竹条后院多的是,红纸也有,就看道长手艺如何了。我和陈文树蹲在椅子上,看道长编灯笼。爷爷则被许豪请了过去,几天后才回来。

  “砰砰砰。”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我把门打开后,一个老汉打着手电筒,举着雨伞,身上也沾满雪花,径直走了进来,来到道长身边,道:“道长,您要帮帮我们,村里出怪事了。”
 楼主| 发表于 2010-9-16 07:16:11 | 显示全部楼层
道长点下头,示意他坐下来。老汉坐下后,才道:“这半个月里,村里出了一个鬼东西,大伙都害怕的很呀。”说了几句,见道长没反应,又继续道:“一天晚上,我在睡觉。突然感觉一只毛茸茸的东面挠我,醒来一看,吓个半死,原来是只怪物,准备吃了我呢。见我醒了,就从窗户逃走了。第二天醒来一看,准备的腊鱼腊肉,都被它吃掉不少。后来把这事对别人说了,才知道好几家都碰到这种情况。今天下午睡觉,听到门外有响动,出去一看,家里的鸡差点被它吃了。家中婆娘也害怕,让我过来找您,您行行好,帮帮我们。”

  我和陈文树听了,都好奇不已。道长则面不改色,继续编灯笼,道:“怎么不报警。”老汉眉目紧锁,道:“这种事,警察哪管。再说了,都快过年了,也不愿劳烦他们。”道长眼睛一瞪,翘胡须道:“哦,不愿麻烦他们,就找道长麻烦来了。”老汉听了,搓着手,唯唯诺诺,道长点下头,道:“你先回去吧,我明天过去看看。”老汉听了大喜,感激道:“多谢道长了,多谢道长了。我住在柏杨村五十三号,好找,好找。”说完后就匆匆离去了。

  第二天清晨,我和陈文树早早起床,准备跟着溜出去。岂止道长早就料到,一大清早,就不见人影,不由闷闷不乐。道长带着斗笠,来到街上。此时雪越下越大,地上积雪,已经触及脚腕了。道长在附近转了一圈,机动车司机却都回家过年了。只可步行七八里,来到柏杨村。乡里一排瓦房,都堆满白雪,苍茫一片,连接到天边。道长见了,不由心旷神怡,一路高歌:“千里雪呀,破蓑衣,老道出山访乡亲。路难平啊,少年心,谁人与我酒中亭。”

  走了一程,来到昨天老汉家中,敲门口,老汉连忙把道长接进来,倒了一杯热茶。道长问道:“那个东西,昨晚来了没。”老汉摇了摇头,道:“昨晚倒是没来,今晚就难说了。”道长问了几句,才知道那个怪物倒没伤人,反而偷了不少腊鱼腊肉,田里的蔬菜,也被它刨过。道长得知后,让老汉带他到田里看看,此时田里雪花深,泥泞难走,有一座塑料棚子,是用长竹条架着,铺上塑料,冬暖夏凉,一年四季,都可以在里面种植蔬菜。道长和老汉走了进去,一阵暖风传来,不由脱掉外套,来到事发地。只见棚顶上有个窟窿,被老汉用布匹封住了。下面种着花生,地上一片狼藉,被刨开不少。花生壳散落一地,道长在地上观察一番,发现几根杂毛,用鼻子闻了闻。老汉问道:“道长,它是什么狐狸?”

  道长一奇,乐道:“谁说它是狐狸了?”老汉听了道长话,一头雾水,道:“不是狐狸精,那是啥。”道长哈哈一笑,道:“你问我,我问谁,自个想去。”说完和老汉出了菜棚,回到屋中。道长问他:“你家中有渔网么。”老汉一听,才知道道长要设法捉住它,点头道:“有有有,您等着。”说完后在家中翻出一张旧渔网。道长让他把屋里腊鱼挂在门口,在上面挂着一个铃铛。然后做了一个陷阱,把腊鱼罩住,开关处,连着一根线,欠到屋里。

  到了夜晚九点左右,道长让老汉把灯熄了,静静等候着它。此时屋外只能听到呼呼的寒风声,道长和老汉一动不动,躲在屋内。没过多久,屋外突然传来铃铛响声,道长大吼一声,把绳子一拉,然后握着手电筒,冲出门外,往渔网中照去。只见渔网在墙上晃动,一条腊鱼挂着里面,却被扒开一条口子。道长见它逃了,往雪地上照去。只见地上脚印,犹如人手,一路延伸,通往远处。道长顺着脚印,一路追了过去,老汉也紧紧跟在后面。来到一片树林处,雪地里脚印却不见了,凭空消失。老汉见了,吓的眼皮直跳,道:“怎么不...不见了。”

  道长打开手电筒,往别处照去,雪地一片平坦,不见痕迹。于是往树上照去,却也发现不出什么。地上可以积雪,树干只是被打湿罢了,很难发现它踪影。道长皱眉道:“经此一吓,很难再捉住它了。”老汉连忙问道:“那怎么办?”道长沉思一会,道:“我估计它还会再来的,你这不行了。要换个地方抓它,放心,它胆子小的很,不会害人。我先回道观一趟。”说完后,冒着大雪,连夜赶了回来。

  道长回来时,已经快十二点了。此时接近年关,道观灯火辉煌,我也没睡觉,在灯泡下翻书看。道长回来一看,见只有我一个人,问道:“文树呢?”我大吃一惊,慌乱的摇头,陈文树趁天黑偷铁去了,道长要是知道,肯定重罚他一顿。道长见我不老实交待,把桌子一拍,喝道:“问再问你,陈文树去哪了?”我吓得一惊,手中书掉在地上,却不肯回答。道长不怒反笑,道:“好好,去那边站一个小时。”我老实走过去,面壁思过,却避免好奇,看道长做些什么。

  道长在抽屉里翻出一盒荧光粉,然后找点红色涂料,糅合在一起,再洒点檀香进去,很快屋内就飘满香味。道长见我偷窥,挤眉弄眼,瞪了我一下,逗得我呵呵大笑,也就不面壁了,走到他身边,好奇的观看。没过多久,陈文树溜了回来,见道长在家,面不改色。道长见了,叹气道:“我也不管你,等我死了,你就懂了。”陈文树听了,脸色一黯,垂头不语。道长弄完后,让我们睡觉。第二天雪已经停了,道长又去了柏杨村,找了三户人家,在门前挂着腊鱼腊肉,上面罩着一个筛子,藏着荧光粉,稍微一碰,荧光粉就会洒下来。然后交代村民,稍微听到响动,就喊他过去。

  晚上十点左右,道长和老汉喝茶聊天,门外突然大喊大叫,赶紧出去观看。一个人跑了过来,指着一旁,上气不接下气:“跑了,跑了。”道长顺着他指的方向,一个散发着淡淡光芒的影子,正消失在远处。道长拿着手电筒,赶紧追了上去。来到树林中,又不见它踪影。几个村民也跟来了,指指点点,道长道:“你们先回去,我去找找。”村民千恩万谢,回到屋中。道长等他们走了,关掉手电筒,在林间仔细打量。只树梢上遗留下不少荧光粉,微微发亮。于是顺着踪迹,一路寻了过去。穿过林间,来到一条小路,只见一旁的雪地里闪亮一片,不由骂道:“挺聪明的。”原来怪物知道身上有东西,逃出危险地带,在雪地里磨蹭一番,擦净身上的荧光粉。

  道长打开手电筒,照射一番,发现脚印往草地里去了。于是一脚深,一脚浅,跟了上去。走了不远,渐渐远离乡里,来到荒芜地带,鼻中檀香味也越来越浓。道长往前望去,只见远处隐约传来光亮。于是关掉手电筒,放慢脚步,偷偷走了过去。只见面前有间茅屋,传出光亮。道长走到屋后,透过缝隙,朝里面望去。只见一个影子蹲在篝火前,烧烤着东西,传来阵阵香味。道长正要看个自己,突然“吱”的一声,一双毛茸茸的爪子搭在道长肩膀上,接着尖锐的利齿朝他脖子咬来。

 楼主| 发表于 2010-9-16 07:16:29 | 显示全部楼层
道长反应急速,反手一抓,拧住怪物脑袋,猛的一甩,怪物惨叫一声,迅速逃离。茅屋的人影也听到响声,猛的回头,篝火照耀下,慌乱的眼神中发出恐惧的光芒。道长人影闪动,已经站在他面前,仔细一看,却是个三十五六的汉子,稀疏的胡须上,挂着残渣。穿着一件青色破棉,枯木般的手指,黑漆的指甲。后面是稻草堆,散发出难闻的怪味。汉子见道长白须飘动,目光深邃,审视着他,反而不害怕了。吹了一声口哨,旁边闪过一个身影,跳在他肩膀上,原来是只猴子。道长见猴子张牙舞爪,微微点头,原来是它在作怪,不由喝道:“你是何人!”

  汉子听了,茫然环顾一周,喃喃自语:“我是谁,我是谁?”念叨着,就神志不清了。道长见了,眉头一皱,喝道:“我问你是谁,是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想这么多干嘛!”汉子听到清喝,清醒多了,吐了一口气,打量着道长,只见道长犹如出尘高人,不由问道:“您是?”道长找了块木头,坐了下来,烦躁道:“你管我是谁。你这只破猴,把村民东西偷了,大伙派我抓你回去的。”

  汉子呵呵一笑,道:“道长说笑了,我姓廖名光月。”道长也是洒脱一笑:“听你语气,也像念过书嘛,怎么混成这样了。”廖光月听道长问话,低头不语,良久后,游离的眼神盯着道长:“道长,您听过‘亡灵剧团’没。”道长摇摇头,道:“说说看。”廖光月往篝火中加了点木料,陷入回忆中,自言自语:“进去的人,没几个能出来。我也只是短暂的逃离,每天都要听到他们召唤。”说完面露痛苦,似乎忍受着不少折磨。

  道长眼睛一瞪,喝道:“少磨叽,说点正经的。”廖光洁把一旁的猴子抱在怀里,道:“我是一个艺人,逗猴为生的,它是我唯一的伙伴。”说完后摸了摸它的头,接着道:“三十岁后,我碰到了一个剧团,团长有一个女儿。他对我说,只要我肯入团,就把女儿嫁给我。他的女儿很漂亮,我答应了。”道长听了,好奇道:“那你娶了她没?”廖光月摇了摇头,道:“道长别插话,还是让我说完吧。”

  思虑一会,廖光月继续道:“我刚进去时,也似今天,快过年了,下着雪。一切都那么平静,都在表演,我看着她,她对我笑。一个月后,我跟他们回家,道长,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吗?”道长勃然大怒,骂道:“是你让我不开口的。”廖光月无动于衷,低沉的声音,仍在继续:“那里人迹罕至,只住着剧团人员。困了一个月,我想出去。团长说,我不该出去,要学会爱上这里。他说的没错,我的确爱上那里了。因为有丑陋的女儿,美妙的夫人,可敬的团长,还有那些奇怪的演员。”

  道长听了,连忙打断了他,嘟噜道:“等等等等,你不是喜欢团长女儿么,怎么是丑陋的女儿,美妙的夫人?”廖光月轻笑一声,眼中暗淡无光,回忆中带点憎恨,道:“一年后,我再也受不了那个囚笼。团长答应把女儿嫁给我,成亲那天,他们都在,奇怪的笑容。哈哈,我真傻!”说完后眼眶湿润,只恨当年。道长正听得高兴,见他又停了下来,不满道:“说嘛,难道新娘跑了不成。”
  廖光月摇了摇头,叹气道:“新娘没跑,洞房那天,我才知道,她是男的。她哭得很厉害,说深爱着我。我恨他们,欺骗的谎言。几天后,我学会借酒浇愁。团长夫人过来了,说我不应该这样,需要解脱。她倒在我怀里,让我接受这个腐朽的世界。她很会伺候男人,我的灵魂,一度在她面前跪倒。团长见我睡了他夫人,说要惩罚我,把女儿嫁给剧团其他人。哈哈,她是个男的!不过,娶她的人,真的很高兴,真的。半年后,团长夫人觉得我没意思,投入其他人怀抱。她又找到了我,愿意再嫁给我,给我生个孩子,真是讽刺!我拒绝她后,她再也没找过我了。一年后,她和丈夫生了个女儿,白白胖胖的,和我小时一样。”说到这,廖光月再也控制不住,捂着脑袋,满头冷汗,挣扎道:“所以,这很疯狂。我不知道,她究竟是男是女,那个孩子,为什么这么像我!啊!”猴子见他痛苦万分,不住叫唤,求助的眼睛望着道长。

  道长把他扶了起来,疑惑的问道:“你确定团长女儿是男的?”廖光洁惨淡的点头,道:“确定,假不了。”道长忍住笑容,咳嗽一声,继续道:“看能不能这样解释,你和团长夫人睡了半年,她怀了你孩子,你不知道罢了。后来团长夫人生下孩子,给了她女儿,因而孩子和你很像。”廖光洁惨笑一声,道:“你也是个白痴,和我开始想的一样。团长夫人不是女人,也是个男人!哈哈,哈哈!”

  道长又是好笑,又是好奇,笑道:“她怎么也是男的了,你不是和她睡了半年么?”廖光月茫然不知,道:“若不是那个孩子,我早就走了。我们剧团,常年呆在老巢里,只有年关逼近,才出去赚点钱。十几天钱,来到这里。团长夫人出去买药,我跟了过去。她是个变性的怪物,买的雌性激素。这是最后的打击,我再也不信他们了,也不信自己,逃了出来。唯一可信的,就是老伙伴了。”说完把地上的猴子抱在怀里,猴子吱吱叫唤,似乎听懂什么。

  道长点下头,道:“怎么,他们还抓你不成?躲在这里。”廖光月摇头道:“不,我怕的是自己。怕自己忍不住思念她,又回去了。道长,不要对别人说见过我。我再也不想回去了。”道长挥了挥手,道:“这没问题,你准备还躲几天?想把村民吓死呀!”廖光月想了一会,道:“初七他们就会走了。放心吧,它偷来的食物,够我吃十几天了。”说完把一旁的稻草掀开,里面堆满腊鱼腊肉,天寒地冻,倒也不易腐坏。

  道长摆手道:“这破事,老道也懒得管,你好自为之。”说完后,又打着手电筒回去,在村里老汉家过了一夜。第二天把事情对村民说了,村民得知怪物灭绝,都大喜过望,给了道长不少年货,带回道观。
 楼主| 发表于 2010-9-16 07:16:43 | 显示全部楼层
《渡心经》之《除夕》
  道长回来后,背了一大袋年糕,麻花,棉糖回来。我和陈文树一阵猛吃,过几天就吃厌了。此时爷爷也从许豪家回来,背了一袋腊鱼。二个老人家开始准备年关,买年货,鞭炮,符纸。年三十那天,我和陈文树溜到镇上。天色明媚,暖洋洋的日光照在身上,舒服异常。大街小巷的商铺都关门,回老家过年去了,只有少数的继续营业。街道上都是喜气腾腾的孩子,穿着新衣服一路飞奔。我和陈文树蹲在供销社墙角,望着人来人往的大街。陈文树道:“天怜,你想要什么。”我疑惑的问道:“你有钱么?”陈文树点下头,从兜里翻出一把钞票,全是一毛二毛的,还有一块的,凑起来,总共二十多块钱。

  我虽然高兴,还是摇头道:“算了,你买吧。”陈文树跳了起来,把我拉进供销社。当年供销社是公家的,营业员都是和气的阿姨。我们在里面转来转去,玻璃柜台里面有不少玩物,变形金刚,玩具车之类的。最后我们停在一个柜台前,里面摆着各种玩具气枪。也没还价,陈文树花了二十块钱,买了二把玩具枪,再买了几包子弹。然后来到镇上小桥,开始打污水沟里的塑料碗。打了半天,就没子弹了,跟着镇上小朋友一路跑,捡他们不要的子弹。

  玩了不久,临近十二点了,于是和陈文树溜回道观。道长见我俩扛着玩具枪,一脸好奇,抢了一把在手中,噼里啪啦的打了几下,又还给我,道:“不要打人,知道么?”我点点头后,爷爷已经出来了,道:“清宇兄,准备一下,该吃团圆饭了。”陈文树听到团圆饭,眼神一黯,一动不动。道长牵着他,道:“来来来,你帮我挂灯笼去。”说完带着我们进了道观,地上摆满红灯笼,最大的二个,和我们差不多大小。道长让我们端着板凳,把观内挂满灯笼。弄完后,带着我们来到大门。

  道长把二个最大的灯笼挂好后,捋着胡须,一脸笑容。只见青砖绿瓦上,火红一片,喜气腾腾。我乐道:“爷爷,对联呢,对联。”道长拍下脑门,道:“对对,写对联去。”说完后回到书房,我们在一旁看着。道长笔墨疾挥,游龙飞凤,写下一幅对联:“道里道外道上观,观前观后观中道。”写完后,找了点浆糊,把对联贴在大门上。这些弄完后,就轮到我们给道观神仙点香供水果了。一圈下来,到了一点多钟。见爷爷饭菜准备的差不多了,道长抱着一卷鞭炮来到门口。陈文树趁道长不注意,偷偷扯下好大一截。

  道长才把鞭炮点燃,镇长紧接着想起鞭炮声,一些人家,燃起了烟花,一时间,轰隆的声音,不绝于耳,持续一个多小时。饭菜摆好后,开始团圆了。道长,爷爷,道姑,陈文树和我,总共五个人,也只有一碗荤菜,就是腊鱼,给我准备的。团圆的饭菜,自然比平时丰盛。我和陈文树吃不动了,才意犹未尽,从桌上下来。扛着二把玩具枪,准备出去。道长拦住了我们,嘱咐道:“这几天你们碰到什么剧团,看看也行,不要走近。千万不能跟他们跑了。天怜,听到没?”道长知道我听话点,瞪着我。我点下头,和陈文树出去了。

  此时镇上人大都吃完团圆饭,都出来在街上溜达。我和陈文树走了不远,眼前一亮:“龙,龙。”说完拉着陈文树跑了过去。听道长说,这是小镇风俗,每到过年,就有人舞龙拦车,讨点年费。也有一些龙,穿梭平民百姓家。条件好的,都是年轻人组队,统一服装,都是红色,活着黄色彩服。差点的队伍,却是农村人组成的,六十老头也有,衣服都不同。我们碰到这条龙,却是上等红龙。由二十多个小伙子组成,前后长约三十米,龙头精致,龙身通红。小伙子统一黄色服装,前面一个人引珠戏龙,队伍后面跟着辆推车,驾着一个大木鼓,一个人使劲敲打,旁边一个人则敲锣鼓。

  我们过去时,红龙后面围了好多小孩,还有不少大人,都在那欢腾吆喝。节气的日子,商家一般都不拒绝舞龙,反而欢迎,讨个吉利,好兆头。慷慨点的商人,就会给一整条烟,次点的,就塞二包,十块钱。只见红龙翻江倒海,进了供销社。我们赶紧跟了进去,人太多,营业员把大伙都拦住了。陈文树拉着我,找了个缝隙,偷偷溜了进去。跟着龙尾后,一路小跑,红龙虽然翻腾的飞快,但队伍脚步不连,错落有致,舞花眼睛。转了一圈,出了供销社,来到一家商铺钱。

  店主给红龙出了道难题,把二条烟挂在三楼顶上,考验他们本事。在群众吆喝下,队伍年轻小伙子蹲了下来,几个人蹲在底下,其余人爬了上去。周围观众一片喝彩:“当兵的,当兵的!”很快,小伙子搭起四层人梯,最上面的年轻人拿着珠引,把彩头以及二条烟挑了下来,周围人又一阵喝彩。队伍走了一圈,路过一家瓦房,却没有进去。屋主心急如焚,赶紧买了几包烟,来到领队人前,急道:“去我家,我家呀,又不是不给彩礼!”领队人见他家穷的叮当响,就劝道:“你把烟还了,凑这个热闹干嘛!”

  屋主咆哮一声,急道:“老子不管,你们今天不去我家,就不让你们走!”说完把推车拉住了。周围人都笑道:“光汉耍赖请真龙,去吧,去吧!”领队人招呼二声,红龙钻进了破瓦房,屋主大喜,把几包烟塞给领队人,赶紧走进屋里,不住叫唤:“这这!别走呀,这还没走到呢。”直至把整个屋子都走了一圈,才放红龙走了。没过多久,红龙出了镇中心,来到边缘,没那般热闹了。我和陈文树就没跟过去。

  到了晚上,镇上点亮万家灯火,镇中心的电线杆上,也挂满彩灯。漆黑的星空下,隔一段路程,就聚着几个小孩,燃放烟火,发出欢愉的笑声。五光十色的烟火后,是无忧的童年。陈文树拿出从道长那偷来的鞭炮,哗啦的放了起来。我玩了一会,见一旁的电线杆下站着一个小孩,却是那天放生的小男孩,比我们小一二岁,于是拉着陈文树,跑了过去,笑道:“你玩吗?”小男孩先是一愣,随后高兴的点头,我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童音清亮:“邓海原。”随后我们三一起玩了起来。邓海原体弱无力,却兴致迥然,开心不已。儿时最易交朋友了,心无遮拦,才得知他很小就病了,一直在吃药。明年后,准备搬来镇上读书。玩了不久,她妈妈过来找他,给我和文树一人塞了个苹果,牵着邓海原走了。
  回到道观,临近十点了,道长见我们平安回来,大大放心。十二点后,道长敲响观内钟声,旧年过去,新年到来。镇上百姓听到钟声,都燃起烟花,五颜六色的光芒,照亮整个小镇。
 楼主| 发表于 2010-9-27 11:00:39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好意思了,因为刚搬家了,前些天网络没有搞好,昨天才来的,
 楼主| 发表于 2010-9-27 11:01:25 | 显示全部楼层
除夕过后,就是大年初一,亲戚都走家串门,热闹起来。我和陈文树在大街上闲逛,眼前一亮,只见前面围着不少小孩,于是跟着跑了过去。原来是一只彩船,彩船一米多长,花花绿绿,中间有个圆洞,一个女子站在里面,扛着彩船。女子脸色涂满胭脂,戴着红花,前面一个老汉,拿着根彩棍,当做船桨。女子在后面摇着彩船,老汉就唱道:“红日当头福星照,屋主喜迎八方笑。堂门一开招财宝,年过一年越年少。”那些词儿,我们也听不懂,觉得没意思。于是和陈文树走了。

  走了不远,来到莲花池广场,场中央热闹非凡。只见广场中央搭了三层楼高的架子,是用四方桌堆起来的,足足十米高。一只狮子摇头晃脑,准备爬上去,四周人齐声喝彩。我们见有人舞狮,赶紧钻了进去,人太多,见附近有棵树,便和陈文树爬了上去。上去一开,才发现不止有舞狮,还有人走钢丝,踩单轮,喷火,耍杂技。陈文树抱着树枝,扯了扯我:“看。”我往一旁看去,只见刚才的彩船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卸下装备后,和耍杂技的人走到一起。

  没过多久,狮子爬上了第一张桌子,大伙都喝彩,爬上顶层后,下面沸腾声一片。我看得寒气直冒,木架“吱吱”的在风中响着,仿佛随时会倒塌一般。没过多久,我就呆不住了,拉着陈文树离开了这里。一路上,对陈文树说:“你有什么怪怪感觉没?”陈文树点下头,道:“晚上再过来。”我吓了一跳,道:“还,还来?”陈文树眼露坚毅,道:“嗯,晚上有色情表演。”我又是好奇,又是期盼,当时也似懂非懂,犹豫道:“道长要说的。”陈文树哼了一声,道:“不告诉他就是啦。”

  晚上八点左右,我们找了个借口,又来到广场。此时广场已经被布匹围成一个圈,只留下一个小门,一个妇女在那守门,时不时有人钻进去。陈文树带着我来到门口,抬头一看,妇女四十出头,风韵犹存,陈文树问道:“门票多少钱一张。”妇女见到是二个小孩,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伸出二个指头,我被她笑得满脸通红,拉着陈文树就要走。妇女连忙把我挡住,笑道:“看看吧,都是小男子汉了。”不由分说,把我推了进去。

  进去一看,只见后面有一个台子,台下面蹲满人,都是镇上居民,也有乡下汉子,见我们进来了,一些人哈哈大笑,几个人骂道:“哪来的孩子,轰出去。”我正要退出去,妇女牵着我和陈文树绕了个圈,来到后台。旁边有个椅子,蹲在上面,正好可以看到台上。没人注意我,倒也不害怕了,只是感到紧张。望后面一看,有道小门,用布匹遮着,妇女走进去后,牵出一个小女孩,对她道:“吉儿,陪哥哥们玩。”说完留下吉儿,收费去了。我回头一看,吉儿眼睛大大的,脸蛋也红扑扑,却没白天那么可怕,不由多看了二眼。吉儿跳了几圈,也要爬上椅子,陈文树不让,我跳了下来,让她蹲上去。

  没过多久,舞台开始表演了。一个汉子,上半身赤裸,走上了舞台,身上缠着一条大蟒蛇,不住的扭着蛇身,玩出各种花样。吉儿在椅子上拍手乐道:“元军叔叔,元军叔叔。”陈文树大感不耐烦,喝道:“吵什么吵。”吉儿不甘示弱,瞪了他一眼,又开始叫起来。舞台下面的村汉却是一脸烦躁,纷纷吼道:“换个,换个,爷花钱又不是看这个的。”很快,刚才带我们进来的妇女走到台上,一脸笑容:“那大伙想看什么你?”

  下面人都笑道:“想看你老板娘。”老板娘放荡一笑,骂道:“你们这群色鬼,就这点出息,老板娘有什么好看的。”下面人乐道:“小姑娘没意思,就看你老板娘。”调情半天,老板娘拍拍手,一个年轻女子走了上来,一丝不挂,身上也缠着跳蟒蛇,不过小点。我看得血气上涌,满脸通红,陈文树无动于衷,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裸体。吉儿却满脸笑容,司空见惯一般,又在拍手:“霞儿姐姐,霞儿姐姐。”

  我使劲擦了擦脸,越擦越臊,好奇问道:“你姐姐在干什么,你不知道么?”吉儿眨着眼睛,点头道:“知道呀,妈妈说了,只要我们肯脱衣服,就有钱。”我听她这么回答,半天何不拢嘴。陈文树却被吸引过来,掏出一块钱,递给吉儿:“把裤子脱了。”吉儿接过钱,拉扯几下,脱掉裤子,下半身暴漏无余,好久后,我才缓过神,急道:“穿上,穿上!”陈文树把我推开,又给了一块钱,道:“给我摸摸行么?”吉儿接过钱,却把裤子穿上,摇头道:“不行,妈妈说了,只给看。”我和陈文树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脑壳装着什么。

  没过多久,台下热闹起来,一群人大喊:“那蛇干什么用的,钻进去,钻进去!”霞姑娘荡漾一笑,把蛇身夹在大腿根,扭着屁股,下了后台。台下人吹着口哨,嚷道:“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很快,有一个女人走了上来,表演的节目更为放荡。开始看得流连忘返,越往后,越觉得别扭了,拉着陈文树道:“走吧。”陈文树点下头,正准备离去。一个绿衣女子突然挡在我们面前,吉儿开心道:“妈妈。”我们抬头一看,差点回不过神,只见她容貌冰绝,眉目含情,却又无情。

  绿衣女子抱着吉儿,望着我们,声音美妙寒冷:“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我呐呐的点着头,正要喝陈文树出去,老板娘突然走了过来,笑道:“别急着走,去里面玩玩。”说完牵着我们进了梳妆间,经过绿衣女子身边时,老板娘冷道:“这里还轮不到你发号施令。”走进梳妆间一看,我吓个半死,好奇心不见踪影,只想迅速逃离。
  里面灯光黯淡,散发阵阵胭脂香味,有三个大铁笼,装着蟒蛇。最先上场的元军光着上半身,躺着铁笼上,嘴里叼着根烟。一旁的霞儿已经穿好衣服,坐在椅子还上,在镜子面前化妆,伸出柔软的舌头,舔着嘴上唇膏。一旁的太师椅上,躺着一个老头,叼着根烟斗,一个三十出头光头,在里面不住彷徨,嘴中念念有词:“光月走了,光月走了。”走了几圈,在老头身边停下来,道:“您要给我一个交代。要么抓他回来,砍断他的腿,要么把我也放了。”老头眼睛微亮,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抽着大烟。

  老板娘放开我们,走到光头佬身边,捏着他的手,媚笑道:“放心,他迟早会回来的。”光头佬冷哼一声,把老板娘手甩开,满头冷汗,又开始来回走动。
 楼主| 发表于 2010-9-27 11:01:44 | 显示全部楼层
元军躺在铁笼上,被光头佬走得心烦意乱,猛的跳了起来,一脚踢在他身上,喝道:“走什么走,老实呆着。”光头佬脸色一沉,找个凳子坐了下来,阴鸷的眼神朝我们盯过来。陈文树不动声色,拉着我转身就逃,往门口钻去。老板娘早就料到了,抓住我俩衣领,笑道:“小东西,挺机灵的嘛。”抓住我们后,仍在一个角落里。我拼命张望,只想找个机会溜出去。陡然身体一寒,再也不敢动了。太师椅上的老头,眼中闪过一丝阴沉的光芒,朝我们扫来。

  霞儿坐在镜子前,轻声细语:“肖大哥怎么还没回来,早点会去得了。”话还没说完,绿衣女子抱着吉儿走了进来,道:“大家准备,刚接到暗号了。”说完朝我们望来,道:“这二个小孩留着碍事,让他们走吧。”元军也点下头,道:“凌妹子说的不错,带着麻烦。”老头躺在太师椅上,挥了挥手,沉声道:“你们不管,干自己事去。”元军见老头开口,无话可说。发开箱子,找出一套警服,穿在身上,又翻出一把手枪,塞进腰间,提着警棍出去了。光头佬狠狠盯了绿衣女子一眼,也换了一身装备,跟着元军出去了。

  元军和光头佬饶了个圈,从大门走进去,大喝道:“警察,统统蹲着。”说完后拿出警棍,猛的几棍子,打在观者身上,大伙都害怕,抱头蹲着, 一动不敢动。元军又喝道:“身上东西,都掏出来,扔在地上,那个敢藏着,就打断你们腿!”大部分人害怕,把身上东西掏了出来,一个聪明的,发现不对劲,嚷道:“是不是警察,抢钱吧!”元军走了过去,一棍子打在他背上,他疼的头满冷汗,再也说不出话来。然后掏出把手枪,亮给他们看。即便有人怀疑,见他手中有枪,也不敢吱声了。

  元军见差不多了,让光头佬把钱都拾起来,然后在这守着。光头佬回到梳妆间,把钱袋扔在地上,道:“可以走了。”绿衣女子问道:“元军呢。”光头佬见他问及别人,不满道:“外面守着呢。”绿衣女子点下头,道:“我先带他们上车。”说完朝我们走来,轻声对我们道:“从大门跑。”我们眼中一亮,默不作声。老板娘见不对劲,呵呵一笑,走了过来,道:“我来吧,你和吉儿先走。”绿衣女子轻叹一声,带着吉儿出去了。老板娘牵着我们,出了侧门,只见一辆大卡车停在一旁,司机从车上跳了下来,吉儿一路小跑,扑进他怀里,叫道:“爸爸!”肖雄抱着吉儿,来到绿衣女子身边,道:“凌儿,怎么样了。”绿衣女子使了个眼神,朝我们看来。肖雄见了,不动声色,和光头佬一起搬东西。

  老头也从里面出来了,打量我们一眼,道:“上车。”我吓得心惊胆寒,陈文树则冷着脸,一动不动。正在这时,耳旁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上车,上到哪里去。”我大喜过望,惊呼道:“道长爷爷。”也不害怕了,往一旁扑去,只见道长一脸冷然,站在卡车后面。陈文树也面露喜色,走了过来。老头见有人毫无声息的过来,也是悚然动容,提升戒备。没过多久,肖雄和光头佬搬着太师椅过来,见有生人来了,也围住道长。

  道长见他们人多,也不害怕,冷笑一声,讥讽道:“这就是狗屁‘亡灵剧团’呀,专干偷鸡摸狗的事情!”老头脸色大变,良久后,才稳下心智,道:“道长可曾见过廖光月?”道长胡须一翘,摆手嚷道:“死啦死啦,早死了。正经事不干,奸淫妇女,早被村民打死了。”绿衣女子听了脸色大变,一阵清香,来到道长面前,急切道:“他...他真死了么?”道长打量她一眼,料想是团长女儿,不由有些好奇了:“当然死啦,我亲手收的尸。对了,你是男娃,还是女娃。”绿衣女子却没在意,眼中突然流下泪水,喃喃道:“死了...死了。”肖雄见她旧情难忘,心中剧痛,不去看她。

  老头见道长和爷爷插了进来,道:“道长,我们进水不犯河水,这二个小孩,你们带走吧。”道长勃然大怒,喝道:“你说的轻巧!我要是迟点来,这二个小娃,还不被你吃了!你跪下来,给他们磕几个头,老道就放过你!”老头听了,脸色一沉,冷道:“道长不要欺人太甚!”道长沉吟一番,却有顾虑,他本事再强,也玩不过枪,更何况带着我们二个。于是挥手道:“你脸皮薄,不肯跪,就算了。钱你留下,走人,这事算扯平了。”

  老头还没开头,光头佬已经忍不住,骂道:“你算什么东西!”骂完拿着警棍,朝道长身上打来。其余几个人,却不动声色,隔岸观火。道长脚步一闪,拿出竹条,抽着他腿上,光头佬脚一麻,倒在地上,脚筋却被道长打中了。老头也不愿把事情闹大,道:“算了,把钱留下。雄儿,你把元军喊回来。”说完把一袋钱扔在地上,道长抓起钱后,带着我俩离开,往临时剧院走去。此时肖雄已经和元军出来了,见四周无人,小声对道长道:“道长,有时间去谷川镇找我们。多谢了!”元军也朝道长点下头,跟着肖雄去了。一行人上了卡车,消失在夜幕中。道长这才得之,他们中一些人,也是身不由己。

  道长没理他们,掀开剧院布匹,只见一群人还蹲在里面,不敢抬头,不由喝道:“起来起来,人都走了。”大伙抬头一看,十个人,却有九个认识道长,不由都叫嚷起来,要派出所抓人,讨个公道。道长嘴巴一翘,喝道:“干什么干什么,翻天是不!”说完把背后钱扔在地上,骂道:“你们这帮人,家里好好的婆娘不要,在外面吃野食!老道是看不过去,给你们一个教训!来来来,都把钱拿回去,不能弄虚的。”一些人羞愧,另一些则憋了一肚子火气,由于是道长,也不好还嘴。把钱找回来后,都散场了。道长见人都散了,只身下空荡荡的剧场,用布匹围着,黑漆漆一片,正准备带着我们离开,陈文树指着一旁,道:“那边有东西!”

  道长大感愕然,走了过去,仔细一看,下面躺着一个人,悚然动容。把他从暗处拖了出来,是一个二十出头男子,脖子上有一圈清淤痕迹,却已经死了。道长也疑惑不解,不知他是哪里人,只可先报警了。临近过年,警察也不得力,查了几天,才知道死者不是本地人,只知道是被勒死的。当天那么多人,都说不知情,开始查剧团。突然得到上面命令,停止追查,也就不了了之。
  我们回到道观,道长也没对爷爷说起这件事,怕爷爷担忧。过完元宵节,就要开学了。道长见这半年陈文树阴毒气息被冲淡很多,也让他去了学校,和我同班。再过几天,许豪又开工了,这次比较棘手,邀爷爷过去看看。爷爷收拾行李,随许豪出去了。
  许豪把爷爷请进小餐馆,叫了几道小菜,边喝酒,边道:“事情遇到瓶颈了。”爷爷早就料到,问道:“嗯,说说看。”许豪喝了一口酒,道:“我不在那段时间,谢书记宣传到位,底下弟兄干事业卖力,倒搬了一半。剩下的,就难了。首先,镇上的地皮有限,一些太偏远地方,乡亲不愿去。再者,一些人在田里生活惯了,不愿挪窝。现在风声越来越差,搬到镇上的百姓,都开始抱怨,谢书记承若没兑现,不装修,不通水电。村里留下来的田,镇上也不管。再这样下去,没人肯搬了!”

  爷爷听了,道:“镇上资金不足吗,怎么转不动了。”许豪冷笑一声,道:“就算不足,也差不到哪里去,被吞掉不少。那个谢书记,也不是啥好鸟,肯定吃了不少!要不是答应镇长,我才懒得管这破摊子!”爷爷见他抱怨,劝道:“他们不管,我们尽心就行。要不你对镇长反映一下,看能不能再划块好地皮,房子要紧。专修,水电,先耗着,以后再说。”
  许豪点下头,道:“我对镇长说过了,地皮倒有一块,说大不大,说下不少,就是经常出问题。”爷爷惊疑道:“出什么问题?”许豪喝了口酒,道:“都说那闹鬼,没人敢去!”
 楼主| 发表于 2010-9-27 11:02:02 | 显示全部楼层
《渡心经》之《风铃》
  许豪告别爷爷后,去了乡下,继续催乡亲搬家。爷爷步行一个多小时,来到移民点。移民点坐落在小镇外围,修建在一条公路二旁。一排新房耸立在路旁,都是平房,没开始装修,露出红色的砖块。腊月的天气,还是有点阴寒,后面的水沟,流着冰寒的冷水。不少枯萎的浮萍在水中飘摇,偶尔一只飞鸟歇在上面,展翅而去。房屋虽然修建好了,但门前冷清无人,绝大部分都在乡里过年,地上残留的雪花,述说着一丝寂寞。

  晴日不出,阴霾满天。爷爷在那逗留一番,来到许豪口中的闹鬼之地。此处地方,离公路有里许远,需穿过一座小桥,走过树林,树林间,仅有二米余宽的小路。爷爷走在风声寒栗的路上,只见前面站在一个人,停步张望,却不肯穿树林。爷爷走进一看,原来是个年轻人,背着一个蛇皮袋,眼中露出忧虑。爷爷往右边树林望了一眼,只见林中插满坟墓,高低起伏,四周长满杂草。凉风吹过,露出漆黑的字迹。

  爷爷绕过年轻人,径直往前走去。年轻人见有人来了,有些喜色,紧紧跟在爷爷后面。走了不远,里坟堆越来越近,年轻人偷偷往右边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只见一个老者站在杂草中,朝他笑着。年轻人冒出细细冷汗,低头紧跟着爷爷后面。爷爷心中一动,也往右边望去。老者也朝他笑来,爷爷没有理他,往前走去。出了林间,年轻人才大口喘气,加快脚步,往前走去。爷爷喊住了他:“年轻人,这是不是有块移民点。”年轻人点下头,指着前方一旁苎麻林,道:“对,就是那块地。”

  爷爷继续问道:“这是不是经常闹鬼?”年轻人有些恐慌,道:“这里有些不干净的东西。白天还好,晚上怪事就多。您先忙,我走了。”说完再回头往林间看了一眼,匆匆离去了。爷爷待他走后,来到苎麻林前,一根根紧密挨着,已经枯萎。旁边被砍掉不少,堆积着不少砖石,泥灰。显然是准备开土动工,却停住了。爷爷在砖石中走了一圈,里面有一间小帐篷,一个孤寡老人在里面守着砖瓦。爷爷走了过去,问道:“老人家过年可好?”

  老头身材佝偻,拿出把椅子,道:“坐坐坐。”爷爷坐了下来,往帐篷中一看,只有一个炉子,桌上摆着几碗剩菜,破旧的木板上,铺满稻草。老头难得有客人拜访,却不知说些什么,在帐篷里翻了半天,摸出几个地瓜,递给爷爷。爷爷把地方放在桌上,问道:“我是外乡的。最近镇上搬家,说把我们安置在这,半年不见动静,我是过来看看的。”老头听了,道:“来了不少人,几个人说看见东西了,回家就发烧,都不敢来了。”

  爷爷点下头,指着苎麻林,道:“哦,我刚过来时,看见不少坟墓,都葬着谁?”老头想了一会,道:“都有哇,我儿子媳妇也在那。年初了,该去烧香了。”爷爷和他交谈一会,起身告辞,往苎麻地走去。果然是好地势,平坦开阔,上有小镇,下有乡村。爷爷绕过苎麻林,眉头一皱,眼前有一个大土堆,后面是杂乱的树林,无人修葺。爷爷观看一番,回到帐篷,只见老头正在准备东西,祭奠儿子。于是问道:“苎麻林后面,怎么有一块高地?”

  老头想了会,道:“好久以前的事了。以前那儿,是个深坑。鬼子打过来后,死了不少人,一些人就被扔了进去。那些土,都是老百姓填的。”再说了不久,老头提着竹篮,装着几碗饭菜上路了。爷爷跟在他后面,来到树林处。里面枯草齐膝,若不是老头带路,还真看不出有条下路。老头扒开杂草,来到一座墓碑前,却是儿子的墓碑。唠叨半天后,老头把饭菜摆在那,点上清香。爷爷趁着机会,在林中转了一圈。里面的坟墓,都有人扫墓,祭拜。唯独有一座,却没有墓身,只有一间小瓦房,一尺高,里面放着一个瓷碗,装着残灰,也不见人敬香,不知多少年没人走动。

  爷爷正要离去,一阵分吹过,突然传来铃声,就响了一下,却清晰无比。爷爷大感诧异,环顾一周,不见人影,只有老头在一旁祭奠。观察一番后,眼神落在不知名的坟墓上,于是趴在地上,往小瓦房里面望去,不由悚然一惊。只见瓷碗上面,挂着一个铃铛,于是把手从洞口中伸了进去,取了下来。铃铛锈迹斑斑,中间挂着小铁珠,轻轻一摇,还是可以发出响声。再摇二下,铁线也断了,铁珠掉了下来。

  老头本来听到铃声,有些惊疑。慢腾腾走了过来,见到爷爷手中铃铛,大吃一惊:“哪,哪来的?”爷爷见他神态大变,疑惑道:“这座坟墓里面的。”说完把一旁的小瓦房指了一下,老头感慨万分,喃喃道:“他埋在这,他埋在这...”说完走了过去,浑浊的眼神,也有了一丝明亮。盯着墓碑,流出古怪神情。爷爷问道:“怎么,您认识他?”
  老头点下头,低头叹气,道:“不认识,没见过,哎。”爷爷见他貌似怀念,却又叹气,好奇道:“您能讲清楚点吗?”老头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回走去,边摇头边叹息道:“风铃声,杀人夜。风铃声,杀人夜。”爷爷也感受到这种肃杀气氛,耳中传来呼呼的风声,回头一看,周围的杂草,拼命舞动。毫不起眼的坟墓,静静的立在那里,瓷碗中的香灰吹了出来,飘散在空中。
 楼主| 发表于 2010-9-27 11:02:20 | 显示全部楼层
爷爷随着老者回到帐篷,老头静思良久,才叹息道:“我儿子埋在那里,不知是福是祸。”爷爷呵呵一笑,道:“福祸因天人,老者不必顾虑太多。刚才那座坟墓,是怎么回事?”老头叹息道:“是一个绿林人士,杀了不少人,包括我几个弟兄。但说起他,也谈不上恨,只是不愿提及他罢了。”
2010-9-19 19:22:00

  老头沉默一会,才继续道:“这也是五十年前的事了。当年我也年轻,十七八岁。那时抗战,我要参军,家里不让。后来鬼子全线进攻,打到这里,守军都撤了。镇里有些人,我们乡里也有一个,寻找机会,偷偷弄死十几个鬼子。鬼子全镇清查,抓了几个人,然后悬赏,捉拿剩余人士。村里有个人,就隐藏的杀手供了出来,拿了赏金。不过当天就被友人暗杀,通知杀手,杀手得知情况,连夜逃逸。第二天,鬼子就去村里清查,把乡亲都聚了起来,先是利诱,没人松口。后来把一个村民活活烧死,几个人经不住恐吓,把杀手藏身之地暴露了。鬼子追查过去,把杀手以及友人二家,总共九口人,统统害了。”

  爷爷听了,也是感慨万分,道:“那后来呢。”老头答道:“后来村里死了好多人,总共一百多人。那事过后,村里出了个神秘人士。先是在镇上杀一个鬼子,到了夜晚,就回到村里。晚上风铃声一响起,就必死一个人,都是供出杀手的家人。一个月过去,暗杀了十几个鬼子,供出杀手的那几户人家,都死光了。”
  爷爷叹息一番,道:“这些人,虽然可恨,但不全为坏。此人手段也毒了点。”老头点下头,道:“是毒呀。后来鬼子害怕了,花大力气调查,查到我们村里。一百多户人家,就逃了十几口,全被枪杀了。我几个兄弟,也是因那事死的。”爷爷对那个神秘人士大感兴趣,问道:“那个人,应该不会就此罢手吧。”
  老头点道:“这就不知道了。后来镇上流传一句话‘风铃声,夜杀人’,就是说他的。有人说他负罪自尽,有人说他归隐。更多的说法,就是他找鬼子报仇,死在鬼子枪下了。”爷爷摇了摇手,道:“死在鬼子枪下,不成立。刚才那个墓,很有可能是他的,如果是鬼子杀害,肯定不留全尸,更别提下葬了。还有一种可能,那座坟墓,不是他的,是他一个朋友,为了怀念朋友,把风铃挂在那儿。”

  老头点下头,相信爷爷所说了。爷爷继续问道:“苎麻那边,就是埋着当年死去的乡亲?”老头应道:“对,苎麻那边,埋着乡亲。林中的坟堆,是最早的,有一百多年了。不过当年死去的乡亲,都是惨死,也就没埋林中,埋在苎麻地了。解放后,乡里搬来不少外人,有人死后,都埋在林中。”
  爷爷得之,沉吟一会,道:“这事有问题。我要去看看,您先忙。”说完后,离开那儿,回到道观。找了一把小铁锹,带着木箱,一路赶了回来。来到那儿时,天已经黑了。却有二个年轻人,喝得醉醺醺,打着手电筒,摇摇晃晃,在前面走着。其中一个圆脸胖肚,打了一个嗝,道:“听说这儿有东西,哪有,都骗人的。”
  一个消瘦的人,神志还算清醒,劝道:“童大哥注意点,别惹着它们了。”童大哥把手一挥,嘟噜道:“我...我在这,它...它们敢出来!”话音没落地,一旁的林中,传来“索索”的响声,瘦子连忙用手电筒照过去,只见一旁的杂草不停的抖动,不由有些害怕了,抱怨道:“说了不要乱说!”童大哥见到异动,也一下醒了,冒出一头冷汗,仔细望去,杂草扔在抖动,不像是幻觉。于是躬下身,抓起一个石头,往杂草中扔去。

  “呜!”的一声,杂草里传来沉闷的叫声,然后一个罐子从里面飞了出来,摇摇晃晃,朝他们这边撞来。二个人吓得跳了起来,心胆具裂,童大哥还算沉重,抓起一个木棒,使劲一挥,打在罐子上。“碰”的一声,罐子破裂。接着传来狗的惨叫声,瘦子拿起手电筒照过去,一条黑狗,摇摇晃晃,往远处去了。原来是狗在偷祭食,童大哥一颗石头,打在狗身上,狗一惊慌,头塞了进去,朝他们冲来。由于全身漆黑,在灯光下,仿佛就是一个罐子在空中飞。胖子经这一吓,再也不敢乱说话了。瘦子见原来如此,吐气道:“还好,还好。”把手电筒举了起来,吓得眼珠骇然,半响不语,只见灯光下,一个丑陋的面容,正注视着他,不由惨叫一声,撒腿就跑。童大哥也看见了,跟着瘦子落荒而逃。

  爷爷见把他们二个吓的厉害,不由莞尔一笑。打开手电筒,来到林中。沿着刚才的小路,找到坟墓。拿出小铁锹,轻轻铲了起来,口中道:“你祸害那么多人,死去的乡亲,也容不得你。还是换个地方吧。”当天没有月色,风刮的厉害。爷爷蹲在那儿,铲了半天,小瓦房做的墓碑,都快倒了。
  一阵寒风吹过,风突然停了,杂草也停止摆动。爷爷只觉肩上一沉,貌似一只手搭在肩膀上。爷爷不动声色,继续挖着。突然,右边的肩膀也被东西搭着,越来越沉,压的直不起腰。爷爷大吃一惊,却不能回头。抓起手点头,往上空一甩,手电筒在空中转了几圈,爷爷低头一看,地上只有一个影子,“鬼搭肩’。爷爷冷静下来,把手电筒接住。打开木箱,拿出木剑,放在地上。然后翻出八卦镜,握着手电筒,往后照去,道:“剑斩游魂,野鬼自去。冥镜应主,来者现身。”若是荒野游魂,见到‘斩魂剑’,一般都会离去。若是墓碑主人,应该在镜子里现形。爷爷念完后,肩膀依然沉重异常,未曾离去,定不是野鬼。但镜子里又看不见影子,也不是墓碑主人。不由大感诧异,仔细一看,镜子中央,只有枯萎的树枝,一个东西似乎在里面晃动。爷爷转过头,顺着手电筒方向望去,只见一个铃铛挂在树梢上,随风舞动。
 楼主| 发表于 2010-9-27 11:02:34 | 显示全部楼层
爷爷见到树上挂着风铃,诧异连连。手电筒往树上一照,却是一颗杨树,碗口粗细,也就十来岁,比坟墓完了四十年。那个风铃,顶多才十几年,说不定是最近挂上去的。风铃挂在树梢上,离地五六米,也取不下来。爷爷索性不理它,继续挖坟,挖了一个多钟头,却不见棺材,只有一个小箱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把匕首,用白布缠着,地下虽潮,但箱子上乘,保存完好,只有一些锈迹。上面刻着一个字“车”。

  爷爷把刀藏在怀里,重新填上泥土,盖住木箱。然后连夜回到道观,小憩一晚,第二天清晨,就出门了,在镇上询问,附近有没有卖风铃的。打听半天,才知道镇上西北角,有一处卖这个。于是一路打听过去,来到一家店铺。屋里挂着各种大小风铃,还有一些儿童玩具,鱼竿之类。爷爷走了进去,店主三十出头,模样慈善,问道:“您要买什么。”爷爷不动声色,笑道:“十年前,我从外地回来,路过镇边缘树林,突然听到风铃声,觉得很好听。一直想买个回去,但没找到。今年又回老家,特地过来买风铃的。”

  店主痛快一笑,道:“我这风铃,多着呢,您要哪种?”爷爷抬头一看,手摇的,风吹的,银色的,暗黑的都有。于是答道:“有没有血红的颜色。”店主听了,脸色一变,又笑道:“看您说的,哪有把风铃弄成血红色的。要不告诉您个地方,您去看看,说不定可以买到。店里的风铃,都是从他那买来的。”说完朝后屋喊道:“庆儿,给老爷爷带路去。”没过多久,从屋后跑出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店主交代道:“记得回来,爸再那等你。”男孩乖巧的点下头,带着爷爷出去了。

  转了几道玩,爷爷问他:“孩子,你姓什么。”男孩愣了一下,回答道:“我姓马,马庆。”爷爷淡淡一笑,道:“车马路,好姓名。”男孩“嗯”了一声,并不说话,走了一里远,来到一个小巷,男孩指着一家门面,道:“这就是了,您忙着,我回去了。”爷爷抬头一看,店门却关着,正要喊他,男孩早就走了,于是走了过去,敲了敲门,半天后,屋主把门打开,揉着眼睛,打哈欠道:“老头,什么事?”爷爷回答道:“你这是不是有风铃卖。”屋主眼睛一愣,从上到下,把爷爷打量一遍,眼中闪过一丝鄙夷,推了爷爷一下,骂道:“老东西,瞎了你的狗眼。”说完“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爷爷这才明白,被刚才店主耍了,连忙追了回去。只见店门紧闭,不见人影,不由叹息一番,准备离去。旁边一家妇女见了情况,悄悄走到爷爷身边,小声道:“客人是不是来访亲的,要不我带路。”爷爷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眼神狡猾,点头道:“刚才店主去哪了,我有急事找他。你若是知道,就带带路。”说完后,塞了二十块钱给她,妇女淡然一笑,在前面领路。这次时间走的较长,出了小镇,来到乡下,走着走着,爷爷觉得不对劲了,问道:“你和店主很熟么,怎么知道他住处。”

  妇女呵呵一笑,道:“哦,这样的。都是邻居嘛,他儿子十岁那年,回乡下摆喜宴,我也去过。”爷爷点下头,继续跟着她前行,进了乡里。乡里冷清无人,妇女带着爷爷来到一间瓦房前,敲了敲门。突然,门被人打开,一个人猛的冲了出来,左手捂着爷爷嘴巴,右手勒着脖子,把爷爷拖了进去。妇女也赶紧跟了进去,躲在屋里的小孩,连忙扑进妇女怀中,叫道:“妈妈。”爷爷这才知道,被店主一家算计了,沉下心来,随机应变。

  店主凑在爷爷耳旁,道:“我放开你,你要是呼救,就别怨我心狠了。”爷爷点下头,店主放开手,送了口气后,爷爷打量一眼,发觉一家三口,都警惕的看着他。于是把怀里的匕首掏了出来,扔在桌上,道:“你们知道这个么。”店主拿起匕首,观察一会,疑惑不解,陡然见到匕首上面的“车”字,却是眼中一亮。爷爷见了,开口道:“你们姓车吧。”店主一愣,点头道:“这是什么东西?”

  爷爷沉吟一番,道:“风铃声,杀人夜,听说过没。”店主脸色一变,道:“您问这个干嘛!”爷爷见他心中警惕,笑道:“坐坐坐,我没有恶意,慢点谈。”店主将信将疑,一家人都做了下来。爷爷见小孩在一旁,示意他离去。店主没有同意,一家子不肯分开,爷爷作罢,把自己来历,五十年前案子,以及昨晚经历,都述说了一遍。
  店主这才知道爷爷没恶意,才缓缓开头,道:“您说的‘风铃声,杀人夜’,我听说过,差不了多少。树上的那颗风铃,也是我挂上去的。不过,坟墓里面埋着的匕首,却有一个‘车’字,挺奇怪的。”爷爷听了,连忙问道:“既然有个‘车’字,可能和你祖先有关了。你祖上,对你说过这件事没?”
  店主回忆半天,絮絮叨叨,总算把事情说了个大概。原来他父母早亡,是有爷爷一手带大的。小时候,关于“风铃”的故事,流传也多,他听到不少,恰巧爷爷会做风铃,就询问爷爷,爷爷总是避而不答。临近他成年,爷爷身体越来越差,才把当年风铃的故事讲了出来。店主这才知道,当年的杀手,是爷爷的一个朋友,爷爷为了缅怀他,开了一家风铃店子,用作怀念。爷爷病重后,把杀手的下葬点告诉他,让他有时间祭拜一下,随后就去逝了。店主把爷爷下葬后,对杀手也是仰慕居多,去看了一次。坟墓中的铃铛,也锈迹斑斑,于是重新做了一个好的,挂在树梢上。

  事隔几天后,店主一夜醒来,吓了个半死。原来有人神不知,鬼不觉溜进他屋里,放了一具骨灰盒。旁边插了一把小刀,钉着一张字条,写着:“再进树林,格杀勿论!”店主打开骨灰盒,里面真装着骨灰,却不知是谁的,不由更怕了。于是找了个地方,把骨灰盒埋好,逐渐淡忘这件事,也不敢再去林间。再过几年,就娶妻生子,守着风铃店,直至今天。为防止人暗算,一直告诫妻儿,遇到什么情况,就小心行事。今天爷爷突然闯关,一家人合伙算计,把爷爷摆了一记,以防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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