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两年前写的一篇作品,也是我写的唯一的篇作品。不管好坏,我把它贴到这里让朋友们和我一起分享这份平凡生活里透露的幸福。
还有206天就是我和丈夫结婚十周年纪念日了,用它作为纪念日的礼物送给亲爱的丈夫还有我自己。真心地祝福我们能: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 ……
饱尝失恋痛苦的我在以后近三年的时间里奔波在广州。工作、学习占据了我所有的时间,偶尔会在夜深人静之时泪水悄悄地爬出浸湿我的枕巾。应该说这三年里我身边同性异性朋友不少,有同学、同事、还有老乡。却依然几年过去,对朋友婚姻只字不提。这可把我妈给急坏了。 “异芸,你徐叔(爸的老邻居)一个远房亲戚的妻弟,听说人很不错,要不哪天安排见个面?” 终于有一天妈妈开口了。
我心不怔。“妈妈呀,我才23岁,你们就那么迫不急待要把我打发吗?”心里暗暗伤心,真想冲妈妈吼,抬头却迎见妈妈期盼且温和的目光,看着年纪不大的妈妈两鬓过早地长满了白发,心一酸,已是没有半点勇气再说一句回绝的话。
“妈,您就看着办吧,我听您的。”于是我经历了平生第一次相亲。 相亲的地点居然是在我家,这是我头次见到他-我的丈夫(君)。
那天,爸妈都到店里去了,家里只剩下我。猜想这样的见面肯定是君突发其想的决定,不然妈妈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我独自来面对这份尴尬。
一阵紧急的门铃声过后,我开门见到了他们(君和他姐姐还有媒人徐叔)。那一刻脸刷地一下全红了,心像吊桶打水似的七上八下,我不敢抬头望他们。不知是不是因为第一次见面的腼腆,君看上去也是个不太言语的男孩。整个相亲过程几乎只听见他姐和徐叔的声音,而我呢就象经历了一场审判,问一句答一句,头一次也没抬起过。对于君长啥样?是黑是白?是胖是瘦?当时我一点都没弄清楚,只有在他起身接过我递给他的茶水时,才依稀地感觉到:君的个头不高,大概也就1米6左右吧。这是君在这次相亲中留给我的唯一印象,也是最深的印象。而这一不良印象差点让我错过了一个真真切切爱我的男人。 后来君告诉我:虽然相亲那天我一直埋着头,可他不知为何竟着魔似的喜欢了我;虽然媒人回去已向他转达了我的委婉拒绝,可他还是决定,一定谒尽全力追求我,直到我答应做他妻。是的,正是君那强有力的意志,是那份对爱不变的执着让君最终成为我永远不变的爱人。 …… ……
97年2月12日是我和君结婚的日子。那一天距离我和君的初识只有两个多月。不知是被君的真诚感动,我竟如此迫不及待地选择嫁他;还是因为经过多年漂泊的心太累太孤独,才使得我如此急切且随便地抓到个人便将自己处理了。总之,我们就这样如同闪电般地结婚了。婚虽然结得如此糊里糊涂,然而那一天的我仍然同天下所有的新娘一样紧张、疲惫却非常甜蜜地度过了人生中最难忘的一天。 …… ……
婚后的每一天我都能享受君无微不至的关爱。
清晨,透过窗帘的阳光照在床上让人感觉到丝丝暖意,微微地睁天眼睛环视着充满爱的小屋,君不知何时已经不在身边了。拉过被君掀开的被角,那里还遗留着君的体香。不经意间瞟见床头柜上放着一张小条:我的懒猫,本想带你一块去晨跑,见你睡得那么香,真不忍把你吵醒。晨跑回来,我会在屋后的园子里(君有摆弄花草的爱好),起床后记得过来找我哟。 我骨碌从床上爬起,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卫生间。卫生间的洗刷台上早已经摆放着君为我准备的一只盛好水的杯子以及挤好牙膏的牙刷。“这家伙居然如此细心周道。”心一热我抓起牙刷往嘴里塞,心里充满了对爱的满足感。 经过厨房,见公婆正忙着在做早餐,这时候心里有了丝丝歉意,正想进去看看是否有事需要帮忙,却见君正在后园里不停地向我招手。我聂手聂脚地穿过厨房,往后园子奔去…… 君忘记了自己是如此瘦小的身体,居然张开双臂迎接狂奔过来的我,预备将我整个儿抱起,结果随着“呯”的一声,我们却摔在了一起,弄得满手满脸满身都是泥。园子里留下了我们打闹的身影,回荡着我们开心的笑声……
大概是年代的不同,造成思想上有了太大的差异。君对我的好以及我们的恩爱竟招来了公婆的冷嘲热讽。君被数落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我与婆婆的口角也日与俱增。终于在女儿一岁多的时候,我们选择了离家。 ……
1999年7月18日 我们到达宁波。他乡的生活有太多太多的无奈,也有太多太多的心酸!那里留下了我们伤心时落下的泪水,那里也留下了我们开心时欢唱的歌声…… 初到宁波的时候,我们的日子过得很拮据。租了一间当地老表的房子,在那里留下了一段心酸的记忆。 出租房是由一个大间用夹板分隔成两个小间。我们租了一间,另一间由一对四川的夫妇居住着。时常会在半夜被尖叫声吵醒(隔壁房间那对在打架),之后便再也睡不着。依偎在君的怀里,心里有着莫明的恐慌。 “君,有朝一日,我们是否也会跟他们那样?” 我细声地询问道。 “别瞎想,我们不会的。快睡吧。”君紧紧地把我搂在怀里并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说。 “嗯,我相信你。”我答应着,竟不自主地将君抱得更紧,不知是出于感动还是出于对未来渺茫。 房东给我们准备了一个烧饭的地方。我无法将它称之于厨房,因为它只是一个简陋棚子,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灶台也只是由几十个砖块和一块木板搭积而成。 有一天在“厨房”烧着菜,无意间瞟见头顶上有一块大大的石头,足有几十公斤,它让人望而生惧,不敢想像哪天这石头掉下来会酿制什么恶果?真的是太悬了。我不明白房东为何会把如此大的一块石头支在屋顶,是用它来支撑即将坍塌顶棚吗?君下班回家,我便急切地告诉了他这件事情。 第二天早上,刚要去上班,房东太太拦住问我:有没有拿她的一把扫帚?那是一把破旧不堪的扫帚,平常就放在“厨房”门后,是房东留给我们打扫厨房用的,然而因为它的破旧我们都不用它。我不知扫帚为何会突然就没了,因为它确实很破,想必那贼无论如何是不会偷它的。我告诉房东太太我们没看见也没拿,便推车上班去了。 下班回到家,开门就听见房东太太在骂人,起先还以为她是在与房东争执什么,细细听来才知道她嘴里分明是在骂我的君。原来,君擅自拆了那把破扫帚,用那扫把手横在屋梁上支撑那块即将掉落的石头。恨君不该那样自作主张,然而事已如此,责怪他都是多余的。我走出房间,试着去向房东太太表达我们的歉意,然而事以愿违,房东太太没有给我一点解释的机会,她恶语伤人,把君数落得一文不值,那时候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似地疼。哭着跑出了家门,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街上,花伍元钱买回了一把崭新扫帚,把它理赔给了房东太太。之后,便将自己关在房间,任由那泪水湿透了整个前胸。我无法忍受别人如此恶意地责骂君,如此损伤君的颜面,它真的让我好心疼好难过;我更恨自己过分的软弱,没法为君赢得哪怕是一点点的申辩,无法保护好君的尊言;同时也对我们这种背井离乡、寄人篱下的生活感到无比的凄凉。事实上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君,君他没有坏心眼,他对人永远都没有坏心眼,他绝对绝对不是房东太太嘴里的那个坏男人。 …… …… 99年12月10日,我无法忘记那一天。 那年,君有一份极好的工作,上两天班休息两天。我就不同了,月内三十天几乎天天都上班,而且还没完没了地加点。家务自然而然被君全包了。君没有怨言,反而比在老家时还更疼惜我。他说我的工作太苦了。 不知是因为人太疲劳导致身体抵抗力下降,还是真的因为快餐店里的东西不卫生(公司没食堂,就餐都在快餐店),有天我居然突然上吐下泄,君得知后送我去医院吊瓶,一直折腾到深夜我们才回家。此后,君再也不让我到快餐店里吃东西了。他特意为我买了个保温瓶,让我在他上班的日子用它带便当。便当非常难吃,再可口的菜在保温瓶内捂几小时后也就变得难吃了。所以只要君休息,他都会把刚烧的热气腾腾的饭菜送到单位来,即使是再寒冷的天气。 这原本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可偏偏在那一天被我领导看见了,可偏偏他又要冲我那样诡计地一笑。那笑让我无地自容,那笑让我恕火冲天,那笑让我失去了理智…… “呯!”一声巨响,保温瓶顿时成了支离碎片,饭菜溅的到处都是,我和君的裤腿上也都沾满了油渍。君瞪着两只大大的眼睛瞅着我,显然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呆了。 沉默,我们谁也没说话。不知过了多少时刻,君打破了那死一样的沉默。 “一会上班要是饿的话,就跟领导请个假,到小店买点零食垫垫肚子。”说完便去推他的自行车,在君转身的那一刻,我看见了他的眼里闪着泪花。 “老公,我……对不起!” “傻瓜,不要说对不起。或许今天,我……让你没面子了。”君顿了顿接着说: “真的没事,去上班吧,记得饿了出来买点东西吃,下班等我,我来接你”说完,他还冲我挤出了那难以形容的笑容。望着君骑车远去的背影,我的心里犹如被打翻的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接下来的那些天,我们谁也没再提那件事。君休息的时候依然会给我送来热气腾腾的饭菜,我呢,再也不躲躲藏藏、遮遮掩掩了。当着那么多进出同事的面,竟蹲在公司门口精精有味地吃着。虽然照旧会迎来同事异样的目光,可我知道那是一种嫉妒、一种羡慕的眼光。 …… ……
2000年11月28日 君单位周年庆典 那天下午4点多的时候,君往我单位打来电话告知,今天是他公司周年庆典,晚上要到宁波聚餐,完后还要安顿很多前来庆贺的客户,可能要很晚才能回家。他让我把女儿抱来陪我睡(我怕冷,他在家时每天都是他帮我暖脚),不要等他,没事早些睡觉。 女儿已早早进入了梦乡,我倚在床头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剧。一小时过去,外面没有动静,二小时过去,君还是没有回来,三小时,四小时……时钟指着十一时,窗外依然这样安静,只有那呼啸而吹的北风让人感觉到它的寒冷。 不知什么时候,我竟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却让我出了一身冷汗:君还是没有回来。抬头望望墙上的钟,它无情地指着凌晨2:40分。 霍地从床上爬起,迅速地找来件外套给自己穿上。冲出房间,敲响了隔壁房间的门。 “菁菁(我堂妹),快起来,快点。”我催促着。 “姐,这才几点呀?这么早就把人叫起来。”堂妹揉着朦胧睡眼,极不情愿地埋怨道。 “快,快去穿衣服,陪我去趟你姐夫单位,你姐夫到现在也没回来”我命令道。 “什么,姐夫还没回来?可是……姐,外面好象很冷耶。再说,就我们两人,这么远……”堂妹是乎还想说什么,然而她看见了我脸上滚下的泪水,慌忙地打住了。 “姐…姐,你别哭呀,你别吓我,我去还不成吗?” 推开家门,迎面一股冷风,不觉让人打了个寒战。 “姐……”堂妹预言又止。 “没事的,有姐呢。我们走吧。轻点,别把萌萌吵醒了。” 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只有那一排排的路灯睁着朦胧“睡眼”向路人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大概二十分钟吧,我们骑着自行车到达了君的单位。从门卫同志那打听到,君连夜送一个客户去的苏州。一颗受惊的心总算稍微有了些安定,然后想起君连夜开车的劳累,却又不禁隐隐作疼。 “君,我的爱人,你辛苦了。我已经知道你的去向,你可千万千万别担心家里。客人送到了一定要停下来找个地方好好地休息休息,千万别那么急着往家赶,千万别!”我立在君单位门口,丝毫没有感觉到外边的寒冷,心里一遍遍地呼唤着,竟忘记了回家,竟忘记了家里还有熟睡的女儿...... 君从苏州回来,我毫不犹豫地把他带到移动公司,为我们家一次性添制了两部手机,虽然那时候我们的日子还过得非常非常地紧。此后不管君到哪里,时间有多晚,我都能随时地联系到他。 …… ……
2001年1月31日 我制造了一件触目惊心的事情 事情由女儿而起。女儿的不听话,让君忍无可忍地揍了她一顿。女儿是妈的心头肉,真所谓是打在女儿的身上,疼在妈妈的心里。 我把君叫进了房间,背着女儿对他进行了一顿狠狠地批评。然而君却一句也听不进去。在他认为,女儿不听话父亲教训她,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为此,我们发生了争执,几十个回合下来谁都不让步。最后我干脆坐在书桌旁生着闷气,君则跑到床上呼呼睡他的大觉,任凭我怎么絮絮叨叨,摔眼镜扔枕头,他都不屑一顾。女儿在厅上大哭他也跟没听见似的置之不理。那一刻,怒气在我心中积压膨胀,感觉就要疯了似的,我忽地抓起搁在书桌上的一把剪刀就往自己手牚心戳去(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君,我要看看你是否真的可以做到视而不见,真的可以做到无动于衷?),顿时鲜血就象憋足了劲似地往处涌,只一会的功夫,书桌就被染红了好大一块。不知是疼痛难忍还是被此状吓坏了,我竟大哭了起来。 君闻声霍地从床上跳起,眼前的一切把他吓坏了。 “老婆,你这是干什么呀?是在干什么呀?你……你这不是在戳我的心吗?”话音刚落,他便飞奔冲进隔壁的房间抱来一个大药箱,迅速地为我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医院里,医生在了解情况后把我给狠狠地批评了一顿,一旁站着的君并没有幸灾乐祸的表情,他只是一味爱怜地摸着我的伤手,时不时地对医生说:“真是对不起,让您劳累了,这都怨我,我不该气她,下次……一定不会有下次了。” 回家后,君给我找来了一个罐头瓶,里面盛满热水,再用一块干毛巾包着放到了我的面前,他小心翼翼拉过那支受伤的手,把它轻轻地放在罐头瓶上说: “医生不是说现在天气太冷,要加强血液流通,可不能让它冻着。” “还有,你要答应我,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可不能再犯傻了。” 抬头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爱、恨、怨、怜还有悔占据了我的整个心,而这所有的一切终究只化成两行泪水顺着脸膀流了下来…… 这就是我的君,一个让我想恨都恨不起来的男人。 …… ……
2002年7月的一天 这天老天不作美,刚要准备下班,却下起了倾盆大雨,同事们个个都叫苦连天,大骂这该死的天气。我端着个水杯,若无其事地去倒开水。 “芸姐,看你这架式是不准备回去了,怎么,没带雨衣吗? “没呢。这雨看来一时半会是停不了的。不过我敢肯定我老公一定会给我送雨衣的。” “嗨,我还是纠正我刚才的话,要是他不来的话,我这脸就没处搁了。”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这时候被推开了,我们领导一身湿露露地从外面走了进来,边走边冲我说: “芸姐,刚在门卫处看到你老公了,说是给你送来了雨衣,让你没事就早点下去,这雨太大了,他站在外面两只裤腿全都淋湿了。” “哇!芸姐,你老公好棒哟!” “芸姐,你太幸福了!” “芸姐......”同事们不约而同又几乎是争先恐后地大喊起来。 “你们呀,就这么容易满足?这么一件小事就直得你们瞎嚷嚷?你们对幸福的定义也未免太浅了吧?”我装作不屑地冲他们说。 “幸福就幸福哟,芸姐,还不好意思呀?” “哪里,怎么会呢?”我敷衍着。 事实上我的解释是多余的。和他们在一起共事这么多年,君对我的好他们哪有不知哪有不晓的,早在多年前他们就个个在羡慕,说我嫁了个好丈夫。而我呢,君对我总总的好,真的是习惯成自然不屑一顾了吗?不是的,我和君呀,我们的一切一切均在不言中。 …… …… 2003年1月5日 那是值得庆贺的一天,我们买房子了。 这可是我和君十年婚烟期间所办的一件大事情,所以我一定要写写它,哪怕只有三言两语。 那天在这样寒冷的冬季,天气却异样的晴好。我和君相约来到新碶房产公司签下了一份买房合同,并且用我们打工这些年攒下的所有积蓄交纳了买房的第一笔款项。这意味着我们即将有自己的房子,有一个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家。虽然为此我们开始负债累累,但我们丝毫没有畏惧,因为我们坚信:幸福的婚烟,夫妻的恩爱将会成为我和君奋发向前的动力,我们一定能够在不久的将来偿还所有的贷款,一定能! 2004年1月8日,我们住新房了。 我们终于在这异地他乡有了一个安全的、温暖的栖身之处。我和君要在这里憧憬我们的未来,抒写我们的人生。 公婆从老远的家乡赶来为我们庆贺,还有在宁波的一些亲戚和老乡,很多人都来了,我和君宴请了他们。那天的我,招呼客人忙里忙外,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劳累,脸上始终绽放着写满快乐笑容。酒席上我喝了好多酒,人没醉却有着飘飘冉的感觉,可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我全然被这种幸福和快乐所陶醉,不停地给亲戚朋友们倒酒,没完没了地和他们碰杯…… …… …… |
2004年3月9日 君离职了,却不是失业。 大概是买了房子有了债务,压力增大了。君和我商量,想要放弃现有的工作,自己买辆货车开。我欣喜同意了(君真不愧是家庭主男,我们家的顶梁柱,总能在关健时候挺身而出)。于是,接下来日子我便四处帮他张罗买车的钱。 3月31日新车开回了家,4月1日新车正式营运了。 从买车的第一天起,君的生活变得忙忙碌碌的,他总是在我们还在做梦的时候出门,然后又在我们沉睡的时候悄悄地回来。记不清有多少日子了,我和君没打过照面,没说过一句话。难得见君早回一次家,他却又总是能在我转身的一瞬那,随便靠个地方就睡着了。 君,他瘦了,黑了,也老了。轻轻地把熟睡的君扳过来靠在自己的怀里,抚摸着他那苍老发黑的脸,梳理着那杂乱蓬松的头发,心里竟是酸酸的感觉,好想哭!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爱哭,泪总是会不经意地流出来。君被那凉丝丝的东西弄醒了,半眯着步满血丝的眼睛奇怪地问道: “老婆,怎么了?” “君,你瘦了。”我应咽着。 “傻呀,有钱难买老来瘦,没听过吗?” “你才傻呢,哪里三十多点就称自己老的?” “好,不说了。你看,我掌嘴。”君真的做个掌嘴的姿式,害我破涕为笑并慌忙拦着。 “其实呀,瘦了老了又没什么,你不嫌弃就行了。” “我当然不嫌弃了,可是君,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能让自己太劳累了,疲劳开车有多危险,你比我还清楚,是吧?” “知道了,老婆。你也一样,别太累着。现在家里的一切可都得靠你了。” “另外,你也别为这么一点债务而愁,还是要该吃的吃,该花的花,可不能抠克自己了。你和女儿能健健康康的,我这点累又能算什么呢?值得!” 一句“值得”说得如此地响亮,我相信这是君的肺腑之言,是他的真实所想。宁愿自己吃少点,也要让我们多吃些;宁愿自己吃差点,也要让我们吃好些;宁愿自己多累点,也要让我们少做点……这就是君一贯的作为,在君心里,我和女儿才是最重要的。 …… …… 初识君的时候君就在开车,这些年一直没变,也称得上是一位老司机了。我从不怀疑君的驾驶技术,却仍然在君出车的每一天为他担心着。十年来,不管是嘴里说的还是手机里写的,最多的一句不外乎是:君,开车小心点!! 我喜欢坐君的车,坐在他身边的感觉是:亲切、踏实。虽然心里明白,出车在外的分分秒秒都含着不安全的成份在,可我却觉得:只要能看到他,这心里就踏实。一直就这样认为着,所以每次君开夜车去上海,我都毫不犹豫地跟去,一夜通宵,宁愿第二天瞪着青蛙似的大眼睛到公司来上班,宁愿第二天要靠着一杯接一杯的咖啡来维持头脑的清醒。 君也每一次都乐意带我去,虽然心疼着。可他说,只有我能提起他的精神,只有我都能驱散他的瞌睡,也只有我才能解除他长时间开车的寂寞和劳累。如此的美言怎么能不让我欣然前往,虽然这一去几十个小时人是累的,心却是乐的。 “君” “嗯” “君” “嗯” “君” “傻样,怎么了?” “呵,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 …… 几乎每一次坐君的车,在上车两分钟后我和君便有一段这样的对白。君就会在这时候向我伸出他的右手,我微笑着望他,自然地将自己的左手递过去。那一刻驾驶室内格外地安静,君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握着我的手心,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路的前方,我们谁都不说话,用心地去感受来自对方手心的那股暖流。 …… 我们的货车生意非常地好,短短半年时间竟把君累得有些不成样子了,这叫人看了都心疼。虽然心里明白要是能再坚持个几年,我们家不但能还清所有的债务甚至还可能会有些积蓄,然而我们还是毫不犹豫地决定把车给卖了。将卖车的钱以及那半年来的收入全部用以偿还银行的贷款。现在的我们,没车了也没债了,一身轻松。君继续替人开车,领着微薄的工资。我也还在原来的单位,一如既往地为别人卖着命,过着打工的生活。或者我们比较适合过这样的生活,没有太多的压力,不算太劳累,平平稳稳,感觉真的很好,很开心! 近几月里,君渐渐发福了,我也有些胖了。一些亲戚朋友都在开玩笑说,我和君现在日子好了,要考虑去健身减肥了……
后话: 由于时间有限,更由于水平有限,因此只能将我和君十年婚姻,将发生在这期间的一些故事精选几个写在这里。或许我写这里的只是一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事情,运用的也并非什么华丽的词句,它可能无法将我的真实情感得以具体地表达,然而自7月20日着手写《结婚十年》这篇文章以来,每天我都是兴奋着的,心情特好。当记忆一点一点拨开的时候,以往那一幅幅画面都栩栩如生地展现在眼前。这些对我来说,不仅仅只是一节节已逝的记忆,而是一段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是我一辈子的财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