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江西人,我生在泰和,长在安福,曾在赣州求学,后来又搬到宜春。遇到老乡,我常常根据对方的回答,来决定讲述自己那段生活经历。我很少能遇到能够一同讲家乡话的朋友。因为我的口音来自泰和当年有名的小龙坞矿,然而那里已经倒闭,越来越多的人离开那个山沟沟里的小天地。而我在其他地方呆的时间都不够我学会当地的方言。然而,我是一个地道的江西人。对于我曾经呆过的,生活过的地方都有着难以描述的感情。 江西,这片我热爱,伤感的土地。我曾在大学毕业,定了工作后,花了两周的时间在妈妈的陪同下,沿着我成长的足迹在江西走了一遍。我在火车上,在汽车上,回忆着我的童年,我所见到的,所感受得让我感慨。 泰和小龙坞矿,从泰和市区到小龙还要坐一趟班车,在残破的中巴车上,当地的农民很热心地解答我们的问题,妈妈和旁边的一位大伯聊着,才发现原来他认识当年在这里插队的父亲,我们已经辗转了几个城市,然而,他们仍然留在这个地方,呆了大半辈子。时值春季,田野里的油菜花,成片成片的,金灿灿,黄橙橙,一些低矮的茶树林也随处可见,蓝的天,黄的花,绿的树,让我长时间享受这视觉的愉快。这,依然和我的记忆一样,那么美丽,生机盎然。在阳丘站,我和妈妈下了车,这里是我出身的地方,记忆中模糊的两排平房已经不见了,然而,那曾经滋润过一代又一代人的井依然还活着,井边那条小溪依然流淌着清澈的溪水。这是我对这里的仅有的记忆。马路边的一排房子妈妈说当年就已经存在,在墙面上还依稀看到“毛主席万岁”等标语。我拿着接来的相机,找寻着我的记忆,山里的孩子好奇地看着我这个外地人,当地的人们在房前围坐着聊天,对我和妈妈两位外人好奇地讨论着。 来到小龙,这个当年有名的坞矿,只留下一堆堆坞山,开采剩下的残杂,年轻人大多已经离开这,当外地打工或者求学,留下的老人,也像是那一堆堆坞山,将人生最精华的光阴献给了这片土地,等待着被遗忘。在小龙还有一位亲戚,我的姑姑,我们多习惯的称她“小龙姑姑”。姑姑的大儿子,一位曾经非常善良,讨人喜欢的工人,在一次出差回来的路中,车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中出了车祸,从此瘫痪在家,靠姑姑照看,多次想离开人世,终被姑姑发现。十年了,姑姑一直守在他的身边,陪着他慢慢老去。姑父,在我几岁时就离开了他们。 这里也有一条河,在我的记忆中也曾经是儿时的乐园,然而,河水已经开始被污染,河面上漂浮着各种垃圾。姑姑仍然住在十几年前住的平房里。我在找寻记忆中的一种草,可以吃,圆圆的叶子,酸甜酸甜的。只是已经难以分辨,即使找到,我想我也不敢吃了,那种酸甜的回味怕是永远只能停留在记忆中。在这,我可以肆无忌弹地说家乡话,仿佛我一直生活在这,从不曾离开。也只有在这,我能够自由的说话,然而,这仿佛是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我怕我这次的离开,以后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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